周朝运扭过头去,平静的目光落在那棵小小的银杏树上,陷入回忆:“圣则十三年九月末,金陵永元商会,秋雨绵绵院中银杏翻飞,金落满堂。”
“勾栏槛窗被从里面推开,窗内景色,实乃我生平仅见。”
也是那一刻,他动了想把她留在身边的心思。
宁静对视,他一提南善宜自然就想起了那日的场景,原来这样早。
她比他晚太多。
握紧他的手,她浅笑着:“金陵太远了。”
来来回回本就不便,更何况他是天子,哪能总是离都。
她轻声道:“我就在这里。”
“这棵银杏也会长大。”
“我们都在这里。”
“你随时都可以看到。”
“嗯。”周朝运眸中宠溺愉悦,颔首回应
银杏树上挂着红色的祈福带,在微风里轻轻飘动。
远处几人站在一起。
格将感慨不已,只觉一对璧人,佳偶天成。
他撞了撞旁边面无表情的破坤,给他出主意道:“你要不去宫中谋个差事?”
“这样也能随时护佑娘娘的安危。”
“不比现在天天在这待着,瞎着急好?”
破坤冷冷看他一眼,问道:“宫中之人效命于谁?”
格将下意识道:“自然是效命于陛下。”
说完后他才一愣,终于明白过来破坤话中的意思,一时无言以对。
是了,破坤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效忠于陛下,唯陛下马首是瞻,可破坤效忠的是娘娘,没有二主。
历朝历代,可没有皇后在宫中养私卫的先例,自己真是说话不过脑子。
在凌山嫌弃的视线下,格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闷声道:“当我没说。”
回宫的马车上,南善宜半靠在榻上垂眸看着手中的书,没有言语却格外和谐安宁。
他们之间并不需要刻意的去找话题。
车窗的帘子被多次扬起,南善宜略微起身将手探出窗外拉回被扬起的帘子,正欲将其固定住,目光却被街道上的一个背影所吸引。
一身青色春裳,背影消瘦却挺拔,头发用银冠束起,白色发带随着他的走动荡漾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