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辰收起匕首,用脚勾过一把椅子。
他拿起墙上挂的一块也挂满灰尘的抹布,甩了甩灰尘。
然后用它往椅子上擦了擦,这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盯着床上的涂强直看。
内心正激烈地作着斗争,在“杀与不杀”,“灭口与不灭口”之间犹豫徘徊。
乱杀人?
他一向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干这种勾当。
这与心善不善无关,毕竟几千年的文明与道德深入骨髓,刻在基因里了。
矛盾过后,他决定不杀人了。
哪怕涂强就是个犯罪分子,自有国法来处置他。
丁易辰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杀他,就算是出于自保,也不是他杀人的理由。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
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就停住了,床上传来涂强的声音:“救我,我不想死……”
“我家里还有孤寡老母。”
“还有得绝症的弟弟,需要我挣钱给他们治病、养活他们。”
“我不想死,救我……”
丁易辰猛地转身,朝床上看去。
他以为涂强突然醒了,故意说这话博同情。
可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只张着嘴,似乎是说胡话。
他连忙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你要是醒了,就别再装昏迷。”
说完这句,他突然停住了。
涂强的脸颊竟然烫得非常厉害!
丁易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手像触电般缩回。
“发高烧了?并且这温度好烫啊。”
涂强依旧在喃喃自语,无意识地胡说八道。
原来他真的是在说胡话。
丁易辰朝那张小桌子看去,有一些药、有酒精、有纱布。
他找出了退烧药,先塞了一粒到涂强口中,再把桌上的半杯水端起来。
一只手抬起涂强的头,将水灌了进去。
只见涂强的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就把水咽下去了。
他的口中大口地呼出气。
看来,高烧得很痛苦,半杯水都能让他好受一些。
丁易辰拆开他胸口的纱布,果然是伤口感染引起了发烧。
他从桌上取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折叠成三指宽的小块儿,拿起酒精,往纱布上倒。
纱布被酒精浸湿后,他贴在了涂强的额头。
这样还不够。
他又将小桌子移到床边,将桌上的消毒药水打开。
袋子里还有一个小镊子,他用镊子夹着棉花团,蘸着消毒水,往涂强的伤口上擦。
丁易辰发现桌上只是一些治疗普通伤口的药膏。
于是,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小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