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离得不远,中间只隔着三户,听大哥说,中间几家都是堂亲,一个太爷爷,
“到了,还记得我家不?你小时候来过一次,被大芦花吓着了,我奶一气,就宰了炖汤给你吃。”
周明努力思索了一会,好像有点影子,那会也太小了,大概只有三四岁吧,
“大爷爷、大奶奶在你家住吗?”
兄弟多了,基本都会分家另过,他前世下乡没有回来,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回城后也没再来过,老家的亲戚都不认识了。
“当然了,我爸是长子,肯定要侍奉老人,”
他的话带着骄傲,看来周家风气不错,只是自家怎么那个鬼样子,问题都出在祖母身上吧,爷爷去世的早,这个家都是她在当。
这个院子比他家大的多了,里面有五、六间房,都是泥坯草顶,很是矮小。
“这是小明吧,你大爷爷一直念叨呢,快进屋暖和暖和。”
屋里烧着炕,炕上坐着两位老人,目测六十岁不到,周明双手递过了网兜,
“大爷爷,您还认得我不?我是小明。”
他笑嘻嘻的,老人没接网兜,只是上下打量着,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不错,长个子了,算算你都十五岁了,你爹不是人,几年没给你爷上坟了,走,大爷爷陪你走一趟。”
虚岁可不十五了,周明还没说话,大伯不干了,
“爹,小明今天刚到,有你这么急的?外面都擦黑了,孩子还没吃饭吧。”
大爷爷瘪了瘪嘴,不再坚持,
“叫山儿妈烙张饼子,孩子这么久没回来,不能只喝糊糊。”
周明知道,糊糊都是定量的,他吃了别人就得饿肚子,烙饼就是最高规格的招待了,大伯娘一定不愿意。
没想到,大爷爷话音刚落,门帘就掀开了,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个托盘,
“看爹说的,孩子才回来,哪能光吃糊糊,我烙了两张饼子,您跟我娘分一张,这是大娘腌的小菜,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