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叔想打的是信息差,在他对我、我对他都不了解的条件下一把梭哈,也是个办法。我觉得,在收益特别巨大的前提下,像他那样的亡命之徒倾其所有、一把定胜负,看似鲁莽,其实有他的道理。”
在贺灵川看来,万俟松的做法,其实有其内在逻辑支撑。
“如果采用这种打法,你们出手的最佳时机就是刚被招入仰善群岛的时刻。如果运气好一些,直接上手就干,打我一个措手不及。那时说你们是莽夫也好,说你们是战士也罢,未尝没有机会。”贺灵川看了万俟丰一眼,“遗憾的是,你们并没这么做。我想,原因在你。对么?”
万俟丰咽了下口水,的确是这样,贺岛主又说中了。
为什么贺岛主总能说中?
贺灵川给他倒了一杯酒,万俟丰口渴得紧,仰头就喝光了。
“万俟松的打法,你始终觉得不稳妥,担心风险太高。你更想要一个风险又低又稳健,甚至没有风险的战术。”贺灵川分析他的心理,“但是你根本就提不出战术,你脑子里面全是顾虑!在战斗打响之前,你甚至因为顾虑太多而临阵撤兵。呵,临阵换将都是大忌,更不用说临阵退缩了。万俟松的失败,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万俟丰被他说得抬不起头。额头上的水滑进脖子,也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
是的,战术都是老叔提的,他自己只有否定和不赞同,却提不出全新或改进的主意。
“我并不是说你参与伏击就会赢,而是哪怕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你这种人无论打什么战役都很难赢。”贺灵川摇头惋惜,“你空有一身武艺却根本不会打仗,只可怜那几百名勇士冒死都要跟着你。”
坐在一边充当哑巴/护卫的吕秋纬听到这里,真心同情起万俟丰来。
主公的刀子嘴能把人说到羞愧自尽。看万俟丰一脸的生无可恋,已经满满都是羞愧;他怕主公再讲下去,人家就要更进一步了。
贺灵川还在持续输出:“你们之前输给了雅国人、现在又输给了我,还能保命都算是万幸。再看你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我觉得你们不会有别的机会了,就算去到别处也不过是换一种死法,真不如让我亲手了结你们,免得再去祸害他人。”
怀中摄魂镜怪叫道:“好好,杀人还要诛心,不愧是你。”
万俟丰猛地抬头,惊愕道:“贺岛主,您下棋时说过……”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将功赎罪。
贺灵川抬手打断他:“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