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条路线上,哪些地方可以不去,哪些地方必须盘桓停留,都有一些讲究。”贺灵川告诉他,“有世家大族的,有退隐高官的,还有一些可以拿到好处的,武将们很可能会在这些城县停留,当地也会热情接待。这么一路走下来,人情世故也走了个遍,爻王寿典本身就是个大舞台,各色人等都会上去演饰一番——不等去到爻都,就从赶路开始。”
董锐听了半天,哦了一声:“所以薛宗武一定会去洮水是吧?”
“洮水丰家过去三十年出了三个大官,如今的左宰辅也是丰家人。你说薛宗武该不该顺道儿去拜访?”
“该。”董锐笑道,“他要是不去洮水,也不该去别的地方拜访了。”
不然就是给人挑理的话柄。
听到这里,他也觉得贺灵川挑选的地点有讲究。“那时洮水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去都城贺寿的人马。姓薛的一旦出事,鬼知道是哪一路干的!”
“正是。”贺灵川点着沙盘的指尖往下移,“薛宗武在洮水时,我们必须赶到窦县。那是个小地方,距离洮水仿佛很近,但计算山路也有五六十里。我估计,选择那里落脚的权贵较少,对我们的干扰也小。”
他们是外商,不是武将,爱走哪就走哪,不需要按照爻国划给武将们的规定路线前进。
天时、地利、人事,他都考虑周全了。
董锐觉得,以贺灵川的缜密,这个计划应该会顺利进行,一如既往。
此时外头敲门声起,姜立水进来报告:
“货礼已经装车,卫队也准备好了。”
贺灵川走出去时,见到范霜和几个孔武有力的陌生汉子就站在车边。
“贺兄,来来,我给你引见。这位是爻王宫御前带刀护卫,赵颂赵统领!”
双方见礼,贺灵川笑道:“这一路都要劳烦赵统领和各位了。”
他一挥手,商会管事就向宫卫奉上藤篮,一人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