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阮身形纤瘦，嫁衣繁琐，一层层穿在身上反而显得华丽又出众，她对着铜镜看了看，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当日在万朝皇宫中试穿过的那身嫁衣，同样的凤冠霞帔，甚至她这两次要嫁的人都是同一个，只是如今的身份不同罢了。

出去开门的侍女此时也走了进来，一瞬间，她险些被迷了眼，肤容胜雪，冰肌玉骨，大红色穿在她身上简直是相得益彰，仿佛红色天生就是为她而生的一样。

不光是她，甚至就连苏知阮都看晃了眼，讲真的，这幅皮囊实在是出色，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万朝皇宫，她都是最美的。

但美则美矣，却有些过分纤弱，好像是弱小的菟丝花一般惹人怜爱，在外人眼中，便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花瓶，美丽但没有攻击性。

苏知阮垂下眼眸。

半晌，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屏风，却恰好和手执青瓷茶杯的季骁远对上视线。

相顾无言，室内馨香盈入鼻尖。

*

天将晚。

一切已然收拾妥当，酒楼的灯笼点亮，行人怀揣着油纸包裹的点心，匆匆往家里赶，夜风渐起，衣角都被吹得折卷起来。

苏知阮突然想起筹备的物件中少了一对红烛，杂货铺子就在临街，她一时兴起，觉得不如出门买下，再看看还少什么物件，一并添了。

这本是一件小事。

但在暗处，已然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独自出来，一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