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兵部主事丝毫不敢出声打扰,只是在一边细心照应着。
“奇怪,从这份前线传来的军情图上看,这鞑靼部落近期分明有和瓦剌部联合进犯我北部疆域的意思,可是怎么又会突然悬崖勒马,在最靠近我大明疆界的地方停驻不前了?”
地图上模糊不清的军势让这位于大人一头雾水。
“侍郎大人何必如此忧心,许是他们惧我大明天威也未尝可知?”兵部主事适当开口。
“不会,瓦剌和鞑靼虽然都是北戎小国,倒也人强马壮,在永乐年间他们尚敢挥鞭南侵,就足以证明这一点。虽说如今圣上正值春秋鼎盛,可远不比永乐皇帝那般文治武功威加海内,所以自然没有惧我大明天威便按兵不动的说法……”
正议论着,门房小吏突然走了进来,在那位兵部主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人先是一愣,犹豫了片刻,俯下身小声说道:“侍郎大人,门外有一女子带着一个仆从,手中持有我兵部衙门的加急文书,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正持蜡看图的于大人闻言先是一愣,思索片刻后陡然一惊。
“女子?还有我兵部衙门的书信?”
他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在那位年轻人进宫时,他就曾亲手送出去过一封书信。
难不成是谢瑾有事相求,让那位一直未曾露面的夫人来此了?
可是以那小子的脾气,若不是真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恐怕不会这么快就来求助于他的。
心想至此,于大人急忙吩咐道:“快,快让她进来!”
“是。”
在门吏的引导下,容婉儿一手拿着书信,另一只手死死捻着衣角,心情紧张的走了进来。
黑压压的正堂里面,只有书案前点着几盏昏黄的薄纱宫灯,整间屋子的气氛沉闷又凝重。
她先是神态局促的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向屋内二人。
因为之前并没有真正见过,所以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哪位才是那个兵部侍郎于大人。
不知怎的,情急之下,她突然想起相公同她念叨过一次,那于大人喜穿蓝袍。
而眼下正好就有一人穿的是蓝色官服。
再也顾不得多想,她当即对着那人便跪了下去。
随着“噗通”一声,一双膝盖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几乎是在瞬间,那副本就红肿的眼眶也再度变得通红。
昼夜奔波造成的疲劳难支,加上心里还一直提心吊胆的担忧相公的安危,使得她的情绪在此刻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民女容婉儿、拜见于大人!”她根本顾不上自己还身怀有孕,仿佛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语气都激动的有些颤抖。
“民女是清水县学子谢瑾之妻,于大人,还请您救救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