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了,奇装异服,各种发色、款式的男女青年、中年,汇聚到此。
穿虎皮裙的姑娘,光膀子露着胸毛的白皮老外,衬衫领带金丝眼镜的文化人,还有推着三轮卖水果的老头儿,没到深夜就已经醉眼迷离猴叫的胡同串子。
各色人等,似乎比李乐去年看到的工体夜店,更加杂乱无章。
李乐不明白为啥那么多的三句半诗人、五百字作家、文艺圈混子,口口声声对千禧年之前的三里屯念念不忘。
一句没有名流,皆是醉客?狗屁。
或许那些吸引着外人,道听途说,已经被说烂嚼碎的老故事、旧人物,在这里真真假假地蓬勃而出才是原因。
李乐在前面迈着大长腿,当起了屏障,分开迎面而来的人群,曾敏和宁小乐则跟在后面,聊着天,倒是一点也没觉得人多拥挤。
“大哥,买花不?给女朋友!”
一个瞧着十七八岁的卖花姑娘拦住李乐,捧起手里的十几枝鲜花,猛地一举,戳到李乐脸上。
“啊,阿嚏!”
“呀,不好意思,你个儿高,没掌握好距离。”姑娘有些心虚,把花往收了收,“要不,你买一朵?”
“你干嘛不送?”李乐揉着鼻子。
“小本生意,不好送的。”姑娘从一束花里抽出一支红色的,“这支,送女朋友?”
“我没女朋友。”
“后面戴帽子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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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扭头,瞅见笑盈盈看戏的曾敏。
旁边宁小乐撇撇嘴,嘟囔着,“看看,看看,人老珠黄,世态炎凉。”
李乐想了想,掏出五块钱,“能买多少?”
“算你三支,一支你是我的唯一,两支世界上只有我和你,三支三生三世我爱你。”
“给。”
“给。”
交易完成,姑娘退后,笑眯眯看着李乐把花递给曾敏。
“妈,永远年轻啊。”
“哈哈哈,儿子送花啦,谢谢!”
姑娘“哎哟”一声,“你不是?”
“我妈,年轻吧。”
“我儿子,帅吧。”
“姑娘,我说,你还得再练练。”
姑娘眨眨眼,看着曾敏一手拿花,一手挽着李乐胳膊,消失在灯光掩映的人群里。
。。。。。。
白疯子,其实叫白房子,是最早一批在三里屯立住的酒吧。
早期叫得上名字的摇滚、民谣、流行乐队,都在这儿驻唱。
有时候来巧了,你能看到老崔这边刚嚎完,那边鲍家街就拎着酒瓶准备上台,后面还有从旁边swing,88串场过来的窦仙儿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