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挫败感来源于过往每每筹谋、判断的应验和说服别人的成功。
再活一次,似乎这世上所有的迷雾都开了全图。
过于顺遂的经历还是让原本应该一直保持的,对世界的敬畏之心有了变化。
事者,生于虑,成于务,失于傲。
李乐一直告诫自己是按照这个去做,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
你只是知道结果会如何,而造成这种结果的过程和中间种种的变化,并不是用倒推就能把握的。
时代烘炉中,其实依旧是蹒跚前行。
一次两次的掐准时机,结果只是助长了俯视的心态。
仿若武侯附身,自己能力通天。但哪些是依赖于记忆优势,哪些是自己真正的能力?
走的太顺,理所当然,轻易地就下了定论,以至于认不清现实,更认不清自己。
将过往成事归功于自己,以为这种状态会永远继续下去。
可浪花拍打的地方是浅滩,平静的海面之下隐藏的才是深渊。
自己终究只是得了剧透的观众,不是书写这个时代剧本的编剧。
借势不成,反倒跳过了浪头。
想到这,李乐忽然感觉一阵窒息,紧接着,额头脊背,汗意淋淋。
长舒口气,这才捡起桌角的遥控器,看到上面的温度,冲着门口笑了笑。
。。。。。。
第二天一早,宾馆餐厅里一阵“叮叮当当”的碗碟磕碰的声音。
李乐这才发现,原来去到其他区县的几组学生,已经回来了一批。
叽叽喳喳的相互说着这些日子里的见闻。
埋头干掉一碗豆浆,几根油条,一抹嘴,凑到正慢悠悠,仔细一点点剥着鸡蛋的林伟明身边。
“怎么?又要跑?那个来的小白人,是瓦伦堡家的大孙子?”
“您认识?”
“这种欧洲老财主家里的重点人物,出来混,总要认清楚的。”
“噫,说的跟混江湖认名号似的。”李乐伸手,从林伟明碟子里捏出一颗鸡蛋,在桌角磕了磕。
“哎哎哎。”
“帮你,近视不是不花眼的么?”
“谁说的?人嚟三十八,眼睛发一发。”林伟明笑道,“你怎么认识的?”
“校庆,师兄介绍,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