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对杨苏阳的印象还是在小雅各布发来的简历和面试谈话记录上,沪财毕业,出国留学,不过去的学校并不出名,且念起来拗口,贡扎加大学。
在丑国辗转了几家小型的私募基金和PE公司之后,进入到德州太平洋投资工作,不过一开始也不怎么显山露水。直到96年在投资AT&T的项目和97年收购意呆利那家着名的摩托车制造商杜卡迪,才脱颖而出,负责组建二级投资平台。之后转战华尔街,管理德州太平洋在证券市场的业务。算的上那种磨砺多年之后,大器晚成低开高走的类型。
至于为什么回国当了海归,除了他自己说的看好国内市场,寻求更大发展,李乐知道私下的原因是小雅各布和德州太平洋投资背后的巴斯家族的关系。
四十二三岁,没有国内同龄人里那种要么啤酒肚粗脖子,一身脂肪堆积的形象,一看就是常年锻炼保持出来的身材,说明这个人极为自律。
办公室里也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资料文件书籍摆放的井井有条。桌上除了一张一家四口的合影,还有一张丑不拉几的狗子的照片,没什么杂物。
李乐瞄了眼,就连茶杯底下都垫了两张抽纸。
接过杨苏阳递来的,似乎早已经准备好的,近一年内泰雅乐接触的投资项目和募集的资金、吸收的LP股东的情况说明,李乐边看边琢磨。
杨苏阳也在观察李乐。对这个一直隐在背后的老板之一。今天之前,杨苏阳对这位老板的了解仅限于小雅各布的几个词儿,年轻、学生、有才能、眼光独到以及长得比自己帅上那么一点点。
在看到真人之后,杨苏阳最大的疑惑在于,小雅各布怎么好意思的。
当把经营情况说明递过去之后,杨苏阳在李乐面前,除了对方的微笑带来的亲近之外,还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压力,和面对小雅各布和董泰是的感觉截然不同。
“以后,这种东西,要是小雅各布没什么特别要求,还是用中文吧。”李乐忽然说道。
“好。”杨苏阳点点头。
“你国籍换了?”
“没有。只是绿卡。”
“家里人也都回来了?”
“孩子在那边读小学,准备初中时过来。”
“鹏城这边还好,有不少双语学校,咱们自家滴娃,自家的那点东西,还是不能忘。”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丑国,家里一直都说普通话或者家乡话。”
“杨总家是哪儿的?”
“徽省,庐州。”
“从肥东到肥思,买只老抹资,放到湖里死一死,差滴跑了资。”李乐笑道。
杨苏阳一愣,随即也笑,“李先生也会说庐阳话?”
“就会一两句,倒是能听懂,有个室友就是肥西人。”李乐想起上辈子寝室里那个经常用自己洗面奶的小个子。
“说说这些LP股东吧。”
“目前咱们这里的LP股东,一共是17位,十一位个人,六家法人,因为门槛定在500万人民币,或者100万刀,平均每家LP的募资规模在760万人民币,这里面个人......”
听着杨苏阳的讲解,李乐不断地点头,人么,有没有能力,还得看实际工作的表现。
“如果不出问题,明年一月份就会再增加两位个人LP,我们......”
李乐抬手打断道,“个人投资者的出资门槛设定在500万元,按照当前的情况来看,会不会可能将人挡在门外?”
“表面看起来是将一些投资人挡在门外,但是这也从一方面保证了LP的资金能力,维护了其他高净值投资人的利益,如果门槛过低,很容易造成LP之间的矛盾。”
“现有的就没有矛盾么?比如投资的意向,肯定有不同意见。”
“一方面是协议约定,大家在加入时就明白要遵守,另一个沟通和解释,我们也不想变成那种盲盒模式,除了管理者,大多数LP并不知道公司的投资决策与众多投资项目的发展状况。”
李乐想了想,“专项基金呢?”
“我知道您说的那种模式,将自身项目储备拆分,逐一设立若干个专项基金,让个人LP各投所好,减少彼此的投资矛盾。但专项基金只投资单个项目,但相比盲盒操作那种投向多个项目,无疑增加了投资风险。”杨苏阳笑了笑,“现在,我们还处在公司的初创阶段,目前的募资规模和投资项目渠道,还没完全成体系。”
李乐“嗯”了声,“我明白以你的意思。这个以后再说吧。”
“对了,投资人的身份认定和资金来源审核,咱们有相应的规定制度么?”
“有的。”杨苏阳从背后的文件柜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李乐,“除了国家规定的合格投资者的内部审核制度规定之外,我们还增加了一部分额外的审核项目和流程。”
“得保证资金来源的合法性。”李乐过了一遍文件,还给杨苏阳,“现在有好多从事擦边行业的,灰色地带牟利的投资人,开始利用私募股权公司,不能说洗白吧,但也是一条合法化的路径。这种审核一个不慎,就容易出问题。比如现在的浙省那边的一些民间非法集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