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和学校对接的实习场所,竟突然倒闭,关门大吉了。但是学校又要求学生们必须得到实习单位开具的实习证明,否则就不能得到毕业证,只能得到一个肄业证。而想要把肄业证换成毕业证,不光需要额外花费两年的时间,还必须找到学校,甚至是教育部门的内部关系才行……”
“像我这样,父母都是工厂的普通工人,没有任何社会背景,家里也拿不出钱来周转运作的人,该怎么办……”
这张纸的下半页,被大量的血迹所沾染,完全无法辨认出上面的字迹来。
江莱只好看向了下一页的内容。
“她说,前往坪牯岭支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但是我不想去。那种连乡村教师都没有,孩子们连书都没得读的乡村的条件一定不会好。一想到肮脏的土炕,有味道的被褥,黑乎乎的灶台和粗陶碗,还有那些清汤寡水的粗茶淡饭,特别是那种爬满了蛆虫,顶风能臭出三千里的厕所,我就一点都不想去……”
“何况我并不相信她……”
江莱琢磨着,日记的内容里面提到的那个“她”,说不定就是那个介绍来到坪牯岭村支教的“班长”。
这张纸的下半段是沾染了些许血迹的空白。
所以江莱就直接翻到了下一页。
“我和家里说了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社会关系能够帮助我顺利得到毕业证,然后走入社会,开始工作生涯的父母,自然希望我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和同学们一起前往坪牯岭村支教。”
“我妈说,支教只是暂时的。只要能够顺利弄到村里开具的实习证明,我就能够离开那里,回到城里,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这对我将来找个合适的人嫁了,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我并不想听她这样说教。毕竟,要去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里面吃苦的人又不是她。俗话说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就是我妈这种。”
“何况,她口口声声说了,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将来在做打算,事实上,我却知道,她无非是想要让我早一点步入社会,挣钱养家,和他们一起,供养我弟弟上大学。”
……
然后,又是一大段的空白。
接下来,就是这本日记上面写的最后一段话。
“啊啊啊,好烦!我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家里的安排,不得不听从他们的意见,到那个小村子里面去支教了!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了!”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信任她,也不想到那个村子里面去,因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