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来尝尝这壶日月神仙醉!”
谢玄主动执起酒壶,为支狩真斟酒。
一股银白『色』的雾气涌出曲颈壶嘴,徐徐注入黑釉星瓷的耳杯里,凝而不散,像漩涡慢慢转动,泛着月光的冷冽。
“来来来,原世子我们干一杯!”其他人争先恐后倒上酒,举杯相迎,一下子热情如火,笑容可掬。
支狩真自然晓得不妥,手里的耳杯开始发热,银雾在杯壁上缓缓凝结成一颗鸽蛋大小的酒珠,『色』泽渐渐发红,不住转动,宛如旭日初升,映得杯壁通红发亮。
“小安,此酒由九种天生具有道韵的异果制浆,再取星宿海海底的寒极水,以日月精华封坛,埋在火山火眼内历时百年酿成。”谢玄仰头吞下酒珠,翻转空杯,向支狩真示意。
“原世子,我等先干为敬!”众人一饮而尽,眼神叵测地盯着支狩真。
酒里下『药』,众人预先服下了解『药』?支狩真端详酒珠,暗自不解,如此手段形同儿戏,未免太不入流。
白坚将耳杯朝桌上重重一扣:“原世子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连喝杯酒都不肯赏脸吧?”
支狩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白兄,脸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赏的。”
“你——”白坚勃然作『色』,掌心的耳杯“咔嚓”迸裂,碎片激溅。
“小安,白兄也是一番好意。日月神仙醉一旦由雾凝珠,就得马上服下,才有道韵泽体的奇效。”谢玄面上红光一现,骨骼爆响,身上慢慢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玄妙气息。
其余人也大抵如此,面泛红光,各自调息,任由酒中蕴含的道韵缓缓润泽身心。
“原世子,你不会以为酒里下毒吧?”散骑常侍之子周处冷冷地道,他身姿彪悍,腰背笔挺,如同一柄出鞘的剑,时刻透出凌厉的锋芒。
支狩真目光扫过众人,稍一犹豫,举杯仰颈,宽广的袍袖遮住了半边脸。酒珠从下颔擦过,滚入袖口,被轻轻一抖,顺势落在地上。
谢玄目光一闪,瞄过地板上印出的一丝深『色』水渍,禁不住哈哈大笑。饶你『奸』猾似鬼,今日也吃了本少的洗脚水!
“小安,这才爽快!来来来,尝一尝这道菊雪蟹黄煨鲨翅!”谢玄拿起一柄玉刀,在刚呈上的一盘金灿闪亮、凝若冻胶的菜肴表面轻轻一划,晶莹的冻皮破开,探出朵朵冰纹白菊,伸展绽放,欺霜赛雪。花蕊的细管里陆续吐出一缕缕橙黄『色』的膏浆,丰腴滑腻,馨香馥郁,流满了整朵白菊。
谢玄捻起一朵白菊递给支狩真,自己取了一朵,就唇轻吮膏浆,脸上『露』出陶醉之『色』。一盘盘珍馐佳肴不断呈上,无不流香烁彩,奇景纷呈,即可食用又能仔细赏玩。众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又让霞怪站在桌子中央,飞转旋舞,裙袂撩起一片片灿美霞光。
众人渐渐放浪形骸,卫兰对着谢玄痴笑,陆凌云探手去抓霞怪的椒『乳』,白坚甩掉外袍,袒胸『露』背,敲着玉箸纵声高唱“奴儿媚”……
“砰!”厢房的门被撞开,一群王家子弟气势汹汹,簇拥着王凉米闯进来。
“谢大嘴,你叫人带话,说要在杨柳居给我好看?”王凉米双手叉着小蛮腰,气呼呼地叫道,“现在本姑娘来啦,有什么伎俩尽管使,瞧瞧我可会怕你?”
谢玄瞧见她红唇嘟起的生气模样,心中一『荡』,涎着脸道:“凉米小妹妹,哥哥的伎俩多得很,金杵捣玉壶啦,银箫滴花『露』啦……你真想领教一下?”
王氏子弟纷纷怒骂,王凉米哼了一声:“就凭你这副泼皮样,还金杵银箫?怕是破杵烂箫,一折就断!”
王氏子弟哄堂大笑,谢玄也不恼,笑嘻嘻地道:“凉米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