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过去不都是礼让王某先手的么?”
“先生也说了,那是过去。”
“世子入了道门,说话的口气也不同过去了啊。”
两人四目相对,手腕交错相贴,那枚黑『色』棋子迟迟未曾落下。
“啪”的一声,支狩真忽以右手抓起一枚棋子,投入棋盘,抢先占据一角,“先生想多了。两军交锋,自然是要力争先手,当仁不让。”
王子乔凝视着支狩真,收手一笑:“世子真是有了几分剑修的风采,难怪连小鹰王那样的羽族剑术天才也命丧你手。”
他抓起一枚白『色』棋子,落在棋盘左角的小目位置。支狩真再落一子,双方应对飞快,各自占据边角。
“不过杀了小鹰王,世子就不忧心自家的生死么?”王子乔目光扫过棋局,将一枚白子挂向棋盘右下角,悍然侵入黑方阵营,掀起了第一轮厮杀。
他这句看似随口而出的话,同样暗藏兵戈,意在动摇支狩真的剑道,诱使对方质疑当初出剑的选择。
支狩真夹起一枚黑子,并不急于攻击孤军入侵的白棋,而是在对方附近落子,令黑方棋势更为厚重。“昔日琅琊王氏先人有感于‘死生亦大矣。’,故而开创震古烁今的兰亭序功法。上至炼虚合道,下至平民走卒,谁不忧心生死呢?”支狩真微微一笑,“我当然怕死,可怕死难道就不出剑了么?”
“鹰耀之事闹得这般大,世子也就没那么容易死了。”王子乔也报以微笑,白子在右角贴住黑棋,展开近身缠斗。“世子斩杀鹰耀之时,已料到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吧?事涉大晋国体、人族尊严、道门威信,谁也不敢随意处决世子。世子没了顾忌,自然可以一剑而决了。”
支狩真深深地看了王子乔一眼,他隐约察觉出对方言语中的险恶。他若是矢口否认,未免太假,有违本心。可若是承认对方所言,等于是在贬低自身的剑道。
“世子这么快就需要长考了么?”王子乔注视着举棋不定的少年,悠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