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她手上的伤口吹过,丝丝凉意拂起,可她跟感觉不到似的,往下跳的时候更是丝毫没犹豫。
从墙上跳下来,商染单膝虚跪,又起身直接往塔楼那儿走了。
围墙上看着其实挺近的,但真下来往塔楼那边走,怪远的。
大概十来分钟,商染到了塔楼前。
许是因为太晚了,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有偶尔扬过的晓风。
塔楼很高,各个窗户边灯火摇曳,除了二楼某间房,只是阳光有些暗淡的光,颇为格不相入。
商染看了几秒阳台的方向,表情敛着,眸子轻转,腿抬了抬。
周围无声只寂。
二楼。
幽暗的房间里,桌上电脑屏幕早已经暗下,可却没合上。
之前送来的饭菜依旧纹丝不动地放在原处,旁边瓷杯里的水平静得像一湖死潭。
盛景呈静窝在椅背里,长腿也无意识地屈在桌下,眼皮子重得险些抬不起来。
因为坐得太久,他的衣衫起了微褶,领口处的扣子也被他烦躁地扯落,现在已经不知道滚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身遭暗得过分,盛景呈的头搁在椅背里微垂着,发丝微乱,半睁半阖的狭长双眸间迷雾缠绕,猩红色蔓延。
除了疲乏,他人还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废。
气氛遏抑间,阳台边上突然多了什么动静。
商染刚上来,房里那股让人喘不过气的萎靡气息刹那间朝她袭来。
她刚要迈出去的脚步一顿,转而缓缓抬起眼看向房里。
很黑,除了窗帘缝隙和阳台透进来的几丝光亮,再没有什么。
可商染的视线却只在一瞬之间就锁定在了窗户侧边上桌后的那个人身上。
看不太清,傍着从窗隙艰难透进的微光,只能望见那儿的人姿势不正地靠着一动不动,隔老远都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透出的一股难以言说的消沉。
窗缝的弱光轻晃,连带着那人的整个身形轮廓都模糊了一些。
颓唐气息欺压过来,眼前的场景闯进视野,商染的长睫轻煽,眸间心绪少见地微漾。
她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盛景呈却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好似没有发觉到什么。
半晌,定在原地的商染抬了腿,一步步往房里桌边走。
没有刻意掩饰,她的脚步声不重不轻,仿佛就是在直接告诉盛景呈,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