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锢着商染的力松了一点儿,一只手下垂落到她的手腕缓缓向上,彼时他的唇也低了下来。
但还没碰到商染,盛景呈突然停了下来,手下动作也忽地滞住。
气氛又静了一瞬。
盛景呈的指腹在商染的手臂上摩挲着,似蜻蜓戏水,很轻,还有些痒。
伤痕明明已经淡了很多,这会也黑,看不清,光是摸一般人也发觉不到什么。
可盛景呈就是察觉到了。
商染眼睑往下一敛,眼神扫向了两人的手。
她没动,再抬眼的时候屋里突然一亮。
眼前的人变得清晰可见。
盛景呈转眸抬起,手边突然一空。
商染的手臂往外一抽,双手环在了胸前,神情裹挟着慵意。
可即使这样,也遮不住她脸上的微微苍白。
商染在看清盛景呈的那一刻,带着几分倦意的神色再次微顿。
除了将要散去的眼底血色,发白的脸色和阴郁的眼神,皱乱的衬衫,他整个人看着没有一点儿精神,只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哀颓。
这状态,比商染以为的还要差。
两人无声互视。
几秒后,商染先移开了目光,她侧了侧头,然后看见了桌上早凉了的饭菜。
那几盘饭菜放在那儿,像冬日被人弃下的烂物。
看盛景呈这副样子,这顿饭估摸着也不是被他无视的第一顿。
还没收回目光,商染环在胸前的手臂被人拿起。
她的视线转回来,手往下一放又搭在了桌上。
可她往哪儿放盛景呈就往哪儿跟,这才放下来又被盛景呈拿了起来。
商染也懒得躲了,任他看。
“盛爷,不吃饭,”商染挑眉,“是觉得身体很好?”
盛景呈低着头,看到商染手上那道挺长的刀痕之后,不动了。
他也没出声,仿佛没听见刚刚商染的话。
眼前那道伤,让他的眸底晦涩难明。
“已经好了。”商染瞧了瞧他。
盛景呈仍旧覆着眼皮,听言之后眼神也没挪开,意味不明地:“还是红的。”
他一边道一边目光缓缓上移,仔细检查着商染手上其他的地方,看完左手后又拿起她的另一只手往眼前一放。
商染觉得还挺来劲。
她也没避,就那么挑着眉眼靠在那儿看盛景呈把弄自己的手。
盛景呈脸色发沉,检查的时候眉头就舒展开过。
手臂上没有,皮肤仍呈瓷白色,极其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