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与穷奇被擎苍蹂躏得凄惨到不行，皆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擎苍亦是如此。

毕竟他先是同玉清打斗了半日，又与两只凶兽一通乱战，随后又被诛仙阵磨成残血，想不凄惨都不行。

此刻再面对玉清，擎苍心底难得萌生了无法言明的退意，那种退意恍若见到了十几万年前血洗西荒的东华帝君。

打又打不过，想要同归于尽，反而白白给对方做了嫁衣。

倘若知道天帝这么扎手，他只会躲着走。

但玉清早在两万年前就盯上了擎苍，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见他一副眼神闪躲、萌生退意的模样，玉清瞬间了然，随后双掌合于胸前，指诀急速变化，快得只余残影。

短短几息时间，一股灼热喷涌而出，直直扑向擎苍的面颊，若水上空再度被熊熊火焰覆盖。

河底的若水神君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上边对战的双方，一方是天帝，一方是翼君，若水神君一个都惹不起，时刻担心自己被误杀。

若水之滨，金红漫天。

擎苍逐渐被火海吞噬，弥留之际，他凄厉的狂笑起来，笑得断断续续，几近断气。

“想我擎苍所经战役，数不胜数，败于我手的神族不知凡几，如今却败在你这样的小娃娃的手里，看来上天注定了你为王我为寇。小娃娃，天帝之位上有我的鲜血，你一定要坐稳了，否则，我说什么也要爬回来……杀了你！”

最后一字落下，擎苍彻底化为一抔尘土，随风飘进若水。

一代枭雄翼君擎苍，终是身归混沌。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话罢，玉清长出了一口气，转身之时对上两对可怜巴巴、泫然欲泣的铜铃大眼，嘴角一抽，沉默了。

说实话，以饕餮和穷奇这两只凶兽的尊容，做出这副可怜样，怪令人如鲠在喉的。

如鲠在喉……

玉清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真是好熟悉的形容词。

作为形容词出处的东华帝君唇畔挂起一抹浅淡却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