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仁停下耍玩,提起水桶,使劲地擦拭着地板。
在昏暗的灯光和酒色的熏陶之下,这地板平时看不出来平时有多脏,直到每天叶思仁用地拖洗刷地板,换了一桶又一桶脏兮兮的污水时,才知道,这平时干净整洁的地方,隐藏着多少污秽不堪。
然而,脏兮兮的不止有地板,还有用了好几个月都没换过的地拖头。
。。。
。。。
另一边,几个小时前。
昏黄的街灯,柔和地穿过小轿车窗,洒在林雪柔精致的面庞上,她和昭仁一起坐在后排,两人隔着一束由黑色花纸包裹的鲜红玫瑰。
她轻靠在昭仁的车座上,眼神透过车窗,看着沿途的风景慢慢后退:脏兮兮的街道,在微雨中推着垃圾车的缓缓上前的环卫工人,挤拥在街边躲避的行人,尽显一副狼狈不堪。
“旺角这里真的很落后呀。”昭仁说。
“嗯。”林雪柔轻声道。
“听说以前有很多地产商想收了这里重建,可是一直都没有成功。那地价反而蹭蹭蹭地上涨,所以说,香港虽然国际大都会,可这里,一到晚上,商店关门了,就是个贫民区。”昭仁的司机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
“贫民区?真不敢想象住在这些破破烂烂的老唐楼里,每天上下7,8楼梯是怎么生活。”昭仁望了望雪柔说:“你以前一定过得很糟糕吧,所以才想让我买下你的以前住的地方,来给将来做个怀念吧。”
“嗯。”林雪柔寡淡地回应。
她还沉醉在刚才晚餐上的小牛排果酱上,太似了,太似了。那种酸涩中,带着强烈味,冲击着她的味蕾。
就像她那个梦一样。
但那个梦已经完成了,在日本之旅上完成了,她也再没有任何遗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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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昭仁叫司机在楼下等着,然后跟着雪柔上了去。
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门,雪柔愣了愣。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她说。
“来都来了,借个厕所可以吧?”昭仁歪嘴道。
“。。。”
跟上一次,陈东升送她回家一模一样,雪柔知道他的小心思。但不一样的是,昭仁现在是她的未婚夫,昭仁想要进去,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昭仁并不知道,雪柔并没有这扇门的钥匙。
“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要不,你先回去吧?”雪柔说。
“可是我真的很急耶!”
正当雪柔一筹莫展之际,门开了。
一个高大,金发碧眼的成熟男人轻轻地推开了那厚重的大门。
“叔叔好!”昭仁礼貌地点了点头说。
“嗯。”舒伯特寡淡地说。
这是什么态度。
昭仁心里暗暗不爽,毕竟,他贵为王子,可从来没有被人用这么寡淡的态度对待过。
可当他看见舒伯特那犹如巨熊一般冷酷的面容时,心里忽然打了个冷颤。
“你也进来坐坐吧?”舒伯特冷冷地说,语气彷如北极的寒风般渗人。
渗人,还真是渗人,回想起上次吃饭的后,舒伯特盛意拳拳地邀请他,帮他上一节世界级的私教课。
万万没想到,教学质素不单是世界级的,连严格程度,也是世界级的。
那晚上,昭仁才见识到什么才叫严师出高徒。
林雪柔之所以在舒伯特的指导下,单单四年就追上了一大堆从小就学习音乐的所谓天才,什么被人家误以为是“音乐世家”出身可不只是因为雪柔的天分和刻苦受教的性格,更重要的是舒伯特的教导,根本不是闹着玩的。
上名师的课,需要的是时间,观察,耐心,受教,上舒伯特的课,可分分钟要丢命的。
昭仁有闻舒伯特最擅长的“窒息性呼吸”演奏法,特意请教。
可没想到,刚学不久,整个人就因为缺氧晕了过去。
还晕了好几天。
昭仁现在还心有余怯。
“对了,昭仁,上次教你的窒息性呼法,你才上一会就晕倒了,有时间,现在继续来补课吧。我可不允许我的女婿,将来只是个三流的音乐家。”舒伯特严肃地说。
昭仁听着,喉咙滚了一滚,怯懦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了,我。。走了!”。
“喂!你不是急着上厕吗?”
怎料,未等林雪柔说完,昭仁便急冲冲地狂按住刚停住不久的升降机,深怕来迟一秒,就会命子不保。
林雪柔看着关上的升降机门,无奈地反了反白眼,心道:你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