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勉力伪装的自卑和羞愧,在那一刻,攀到了顶峰,是疯涨的藤蔓死死束缚住千疮百孔的心脏,在这苍白而敏感的高三。
宋砚清病的很重,警察因着绑架的事追踪财务主管的车,主管狗急跳墙之下开车撞了跨江大桥的栏杆,车直坠下去,落江里。
当时宋砚清也在车里。
幸亏命大,困在车里,险些没被淹死。
不是被警察救上来的,是被一位游泳的市民。
宋砚清这人,人生最大的两个缺点,一是路痴,死活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他高考在IT和航天之间选择了前者,二就是不会游泳。
所以当车冲破了栏杆坠落江里,程栩然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
也许没有思考的余地,一切发生的太快。
被救回来之后高烧了七八天,反反复复不退,又细菌感染,血小板少,一下子体弱多病,高三最关键时期,落下多少课,老师成天都在学校唉声叹气。
那时候正好撞上宋砚清的生日。
他家人在家里给他过的,唱着生日歌,很大的蛋糕,满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他窝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脸色病态苍白,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冷漠游移,根本不在乎什么,家里暖气很足,他只穿了黑色T恤,锁骨线条突出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