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莫要忘了,眼前这位洞玄,曾一剑斩了洞玄。
他自问做不到。
除此之外,无论是背景,底蕴,心境……他与眼前的先生比,说是驽马比麒麟,那都是在抬举自己。
倒是那皓月比萤火比较贴切。
而且,许轻舟身上所拥有的还不止这些。
能让天下人趋之若鹜,能让落寞宗门一年内声名鹊起......等等等,这些都是他这一生可望而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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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仅剩下的境界优势很可能也将不复存在。
他自凡州来,他心里清楚,能在凡州这么年轻就修炼到元婴,难度绝对比在黄州修炼到洞玄要大的多。
严谨的讲,比之眼前的先生,他剑临天,这所谓的黄州千年一遇的天才,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缓缓抬头,紧握的手掌泄力,扭曲的面容渐渐平和。
望向许轻舟,看着这个书生少年,他感慨颇深。
是啊,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花依旧会开,可是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一朵了,人仍然还在,可等的却不再是自己了。
自嘲道:
“既然连小先生都说回不去了,那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
说完低着头,一言不发。
半生风雨半身伤,半句别恨半生凉。
心酸纵有千万种,沉默不语最痛人。
这种痛,许轻舟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他却也略知一二。
问君能有几多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悲伤春秋。
他取酒一杯满饮,凝望灵河万里,徐徐说道: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柳絮随风各东西,人世物非已不同。”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多情的少年,也不缺那多情的姑娘。”
“爱而不得,皆是命啊。”
“想开点,实在不行,我还是送你一杯忘忧水,喝了,也就忘了,不要你钱。”
剑临天瞥了许轻舟一眼,没来由的笑了两声。
一声苦涩,尽是心酸。
一声自嘲,全是无奈。
倾俯身躯,取过那方才喝茶的玉杯,在手中甩了甩,而后重重放下,看向那坛酒,大声道:
“给我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