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后，车队继续前行，离陵城的路越来越近。

在马车上，孟思容已经没有休息的心思了，今日的事情，让她的心情不算很好。

她替流月捻着线，也不和沉星说话，氛围很尴尬，流月感觉到一丝尴尬，忍不住开口。

“郡主，为何生气？”

对啊，为什么生气呢？沉星不是第一次杀人，她手里沾染的鲜血太多了，今天的鲁都死在她手下，是咎由自取的。

为何孟思容会觉得生气？ 沉星也抬头看向孟思容，忍不住开口。

“对不起，郡主，是我鲁莽了。”

“不是你鲁莽，我也没有生气，只是……”

孟思容停下手，揉了揉耳朵，忍不住叹了口气？

“沉星，你不能太早暴露在卫岑君他们面前，你要知道，即使你不出手，卫岑君他们也会救你的。”

“可是，他是鲁都。”

其实沉星并不打算太早在卫岑君他们面前露出实力，只是她没想到那帮外邦人，居然是鲁都的队伍。

她看清鲁都那张脸后，仇恨由心而发，她真的忍不住。

“鲁都是谁？沉星姐姐你一向稳重，为何今天失了态，非要杀他呢？”

流月也好奇的放下手，向沉星那边坐了坐，忍不住询问今天她所杀之人，究竟和她有什么过节。

看流月那么好奇，孟思容也不阻拦，沉星便将往事提了提。

“我在做郡主的护卫前，曾经是孟思凡的婢女，从小便和她在一起，连她去了陵城外的边疆，我都没有离开一步。而她带领的孟军，战死的那一年，就是鲁都他们害的。”

“鲁都不是商人？”

流月没记错，今天驿站那边停的，多数都是来往的商队啊。

商队为什么会和军队起冲突？而孟思凡的军队有八千人呢，怎么会不敌鲁都他们那些人？

种种疑问，沉星都给出了解释。

“都是战争惹的祸端，边疆的外邦人常年侵犯陵城周边，他们是部落聚集的。鲁都在的部落是边疆最大的部落群，他们有军队，有个很厉害头领，叫厉远青，鲁都就是他的部下。他们是侵犯边疆地域最厉害的外邦人，跟孟家军也是打交道最多的，经常挑衅我们。”

“虽然是反反复复的拉锯战，却也没有完全撕破脸。两方关系恶化的原因，就是有一次，军队里有一个将士被人哄骗，把花名牌卖了。可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趁着黑夜偷偷潜入他们的部落，放火烧了他们粮仓。谁知火势过大，烧到了鲁都他们的家属营帐……”

所以，冤有头债有主，厉远青和鲁都对他们恨之入骨，孟思凡知道无论如何，都和解不了双方的仇恨了。

她只能听从天子旨意，要么打服，要么灭族。

“所以，孟家军的灭亡，是他们造成的？”

虽然战争无情，可是，那些无辜的子民又做错了什么，流月忍不住生气。

“都怪那人，若不是他擅自主张，害死了人家的家人，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呢”

“都是因果报应，厉远青和鲁都他们，其实侵犯边疆的时候，对那些村子也是经常骚扰。”

所以，也没有办法说孟思凡的错，发生在厉远青和鲁都他们身上的惨剧，都是报应的。

“那次，探子来报，说厉远青和鲁都为了报复，带了两万精兵强将准备攻打陵城，已经下了战书，陛下飞鸽传书，带了密旨，让孟将军和卫岑君里应外合，一个都不能剩。孟将军为了节省时间，研究了多条路线，最后抄了近路。却被厉远青他们埋伏了，围在了山脚下，都没了。”

那时，沉星只是一个婢女，孟思凡让她守在营帐里面，她没有算在那八千人里面。

“现在那里成了万人坑，有孟家军的，有厉远青部落的，火烧的很大，最后无人能分辨出谁是谁了。”

沉星记得那天的火光，烧红了半边天，很久很久很久，才灭掉。

“可惜的是孟将军，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哎~”

流月为这个将军感到遗憾，她保护了陵城边所有的百姓，击退外敌，忠心于百姓和国家，可惜被蠢人害死了。

“这是她的命吧，一步错，步步错，倘若她对手下严厉些，也不会出这些事了。”

对于这往事，孟思容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