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申正一刻左右,因有些不胜酒力,孙宇和便让梅花傲替他,将陈二牛一家礼送出公王府。
沉香亭内,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孙宇和,坐于木凳上,双手交叠于桌面,额头则枕在手臂上,眼睛微眯着似在盯视桌底,实际上是神游太虚,思虑三千。
他一个久不在府的公王,怎么就得罪了当朝左相呢?上次见面,他觉得章文生还是蛮可以的呀!遑论是朝望又或是学识,他都配得上他所处的地位,朝堂之中更是从不缺乏夸赞他的朝臣,这样一个被公认为贤达的老人,为什么偏偏与他过不去呢?
“殿下累了吗?奴带殿下去休息吧!”自公王府大门外折返回来的梅花傲,看见孙宇和趴在桌上,似有所不适,关切的说道。
嗅到熟悉的体香在侧,孙宇和抬起头来,坐直身子,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双手搂抱着,一言不发。
惊觉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梅花傲,呆呆的看着充满忧愁的孙宇和的侧脸,过了大约一瞬间,呢喃着说:“殿下要是觉得难受,可以在奴这里哭的,奴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紧紧抱着她的孙宇和,听到她的话,苦笑着说:“我答应过金莲,只可以在她那里哭,丫头,谢谢你的好意啊!”
“殿下,不要对奴说谢谢,奴心疼殿下是应该的,那个坏老头,害的殿下下跪求人,奴绝不放过他!”
“丫头,不许你掺和这些事,你只管将它们记录下来便可以了,府内的事你可以全权做主,府外的事,孤自有打算。”
朝堂之争,对于孙宇和来说,与他在华国经历了好几次的权利斗争,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区别,本质上就是“粘包赖”。
什么叫粘包赖?吃过粘豆包的人,都知道它好吃是好吃,只是会粘的手上哪哪都是;洗吧!又费劲又伤手;不洗?那你的手可就成了自带胶粘的手,一不小心就会粘上什么东西,东西要是无主的,或者是它的主人好说话,问题倒也是不大,只怕万一遇到了不讲理的主,呵呵,那就好玩了。
你把东西还给他,他说那上面粘了巴唧的是什么?你告诉他是粘豆包的残留物,他一听,转头就告诉别人,你把屎弄到他的东西上了,一帮子人这下子可有乐子瞧了,都围着你俩,看你俩斗,时不时的还亲自下场参与,你当时心里肯定就一个想法:早知道会有这么档子事,之前就不该吃那粘豆包。
孙宇和因为身份地位的缘故,不得不掺合这档子事,可既然他亲自参与了,他身边的人,他所重视的人,就没有理由,更不应该去掺合,毕竟,他比谁都清楚,权利斗争,或者说是政治斗争,有多么的残酷,它可不存在时效性,也从来没有什么合理性。
记得那是他儿时,孙胜带他去小河边钓鱼,闲的没事,便给他讲过一则他当时也只是一笑了之的民间故事:
曾有一个妇女,独自回娘家,路过一座神祠,见天色已晚,便进到里面借宿,半夜时分,神祠之主寻到了她,二话不说,让差役先打了她四十大板,妇女痛的吃不消,怒问神主,她犯何错,何故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