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改机她倒挺喜欢的,是种两面颜色不同,花纹形状一样但颜色不同的平滑织物,听说产于福州和漳州,倒是轻薄典雅。
她也很羡慕苏杭太湖周边的安宁富庶,别的不说,只要人勤劳,没生在苏松这两财税重地,养蚕织绸就吃穿不愁了,但凡织出点东西都可以卖掉换米。
也听说那织造精细松江布的华亭诸镇,是机杼之声相闻,居民彻夜织造,有些人家竟然一半家用是靠布来解决的。
何济源为避嫌不用大绒做衣裳,那一匹大绒就给翠屏和倩倩各取二十尺做了一件外袍,里子用的是松江厚绫,听说这是江南的常用做法。
翠屏是袭圆领,倩倩的是带五对镏金鱼戏珠扣的对襟。
做完了两人穿上一比,倩倩觉得还是圆领好看,要不褙子也不错,不过现在已经完成了,再改也是浪费时间,以后再说吧。
她咋舌这衣裳实在太贵了,光是料子就要二十三两,还不算工费呢。
不过穿出去真的好看啊,又轻又暖,配上蓝色的织金裙子,高底缉金云头鞋,妥妥就是一位大户人家的正头娘子。
为了感谢何济源的慷慨,倩倩用湖州买来的上好鹅脂绵和四合如意云纹缎给他做了一件厚厚的道袍,又用哆罗呢做了件宽氅衣用于晚上查夜时穿着,何济源像小孩子一样高兴。
二月初兴崽来了,照例是在社学里读书,晚上跟着他父亲伯崽睡。
倩倩虽然让他进来问安并与女儿们见面,却严禁女儿们与他单独相处,自己看得严得很。何济源也猜到她的担忧,相应地谨慎了一些。
万历十年七月,倩倩如期生下叫良安的第三子。待孩子二个月时,她出了月子,已是十月左右,园子里菊花都败了。橘柚呈金黄色挂在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