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此话一出,刑部众人神色微变,眼中露出了怒气,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位嚣张的小小铜锣,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许七安此时早就被千刀万剐了,死状凄惨。
许七安浑然不惧,他有御赐金牌在手,又有打更人衙门撑腰,刑部的这些弱鸡能耐我何,再次说道。
“听说刑部扣押了大理寺,礼部,以及宫里的诸多当差,并阻扰我们打更人审问,尚书大人,敢问这是何意。”
刑部孙尚书不说话,甚至没看许七安一眼,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官场,端茶是送客的意思。
许七安嘴角一勾,没有继续争执,默默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在众人看来,他这是认怂了,忍了孙尚书的下马威。
这时,一位吏员仓惶的赶来,扫了眼打更人们,低头在一位刑部官员耳边低语了几句。
刚刚开口的那位刑部官员脸色顿时大变,拍案而起,指着许七安等人,呵斥道。
“岂有此理,你简直目无王法!”
满厅的官员纷纷皱眉,不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尚书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头看向了他,问道。
“怎么回事?”
那位刑部官员神色激动,躬身拱手,告状道。
“尚书大人,刘公公,这群打更人在我刑部门口拔刀,如果不是许侍郎让人出面,他们怕是敢杀人了,何其嚣张,何其狂妄。非得严惩不可。”
一众官员大吃一惊,就连端着架子,眯着眼不说话的大太监,先是也诧异的看向许七安,随后目光又看向了许子圣。
许子圣神色平静,端起茶杯,低头饮了一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之中没有一丝波动。
“诸位大人看我作甚,难不成是发现了我长得英俊,有所嫉妒!”
众人闻言,目光收回,他们虽然不清楚许子圣的实力境界,但是作为官场老油条,他们隐隐察觉到许子圣在朝堂上地位不一般,元景帝似乎对其十分忌惮,却又不得不对其委以重任。
许子圣作为刑部侍郎,经常不上朝,元景帝对此从未说过什么,就可以显露几分端倪了。
上次,许子圣带人冲入了打更人衙门,斩杀了朱阳父子,魏渊居然也没有出手,让他全身而退了,更是让刑部众人感到震惊,打更人向来霸道跋扈,居然能够容忍刑部的人耀武扬威,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孙尚书脸色不变,再次看向了许七安,轻轻一拍椅子扶手,威严的说道。
“刑部掌刑法、律令,为陛下分忧,为万民请命,小小铜锣,居然敢在刑部门口拔刀硬闯,来人!”
“慢!”
许七安高声打断,带着冷笑,直接开口道。
“本官奉旨查案,刑部从中作梗,阻扰办案,本官手持金牌,先斩后奏。另外本官怀疑刑部与贼人勾结,是炸毁永镇山河庙的元凶,孙尚书,不如跟我去打更人衙门走一趟?”
许七安竟然这么刚,让在场的官员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一个小小铜锣敢说出来的话?
孙尚书是手握大权的正二品,朝堂诸公之一,眼前的这位铜锣竟敢这么说话,完全不把孙尚书放在眼里。
京兆府的官员忍不住看向顶头上司,却发现陈府尹四十五度角望天,假装没看见。
“大胆!”
“敢诬陷尚书大人,你有几个脑袋?”
刑部官员大怒,纷纷开口怒斥许七安,千夫所指,罪大恶极。
许七安更狂,踏前一步,单手按刀,凝视刑部众人,冷冷的说道。
“刑部破不了案,我来破。刑部杀不了的人,我来杀!”
许子圣听到这话,噗的一声,嘴里的茶水喷出,苦笑不得的看向了许七安,不由暗暗吐槽。
“你这么飘,雨化田知道吗,难不成你也想痛失良鸡,继承魏渊的指挥使之位?”
许七安诧异的看了一眼许子圣,这才从怀里摸出陛下御赐的金牌,手一抖,金牌旋转着嵌入地面,溅起细碎的粉尘。
“刑部敢阻扰我办案,我可是要杀人的,够不够清楚?”
议事厅一片寂静,暴怒的刑部官员突然哑火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震惊了,打更人衙门怎么回事?魏渊怎么回事?派这么个愣头青来办案,这不是把把柄往政敌手里送吗?
就凭许七安这番话,抓进刑部大牢,就能让他一辈子出不来,明日刑部联名参魏渊一本,看他怎么解释。
“呵呵!”
突然,坐在中间的的那位身穿蟒袍的大太监,却笑了起来,一脸的和善,打圆场。
“果然是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啊。”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铜锣,他是长公主举荐,陛下亲自点名的打更人衙门主办官。”
“对了,之前他因为斩伤上级,以下犯上,本该问斩,陛下仁慈,准许他戴罪立功。”
陛下钦点的主办官,难怪敢这么狂!斩伤上级,本该问斩,难怪杀意这么重!
刑部众官员忽然不出声了,这是个穷途末路的狂徒,破案是他唯一的生机,这样的人最容易走极端。若是逼急了他,恐怕很愿意拉几个陪葬的。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许七安既不要命,又不要脸,谁敢和他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