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成家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灭门在自己的家中,随着大年初一的又一场大雪,化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雪坟。
没了家的野狗流窜在村里,啃食尸体,撕扯血肉,虽然死的多,总有几条特别凶狠的能活下来。
就像这家人,因为家境富裕有粮有人,死守了一个月,熬过了缺粮和流民野狗的打砸,却始终没熬过疫病。
先是家里的老人,然后是照顾老人的妻子,这男主人同长工一同外出安葬亡者,不想被野狗盯上了,长工不够机灵当时就被野狗生吞了,而男主人也被狗抓咬了右腿。
吃人的野狗也染上了时疫,男主人自然没有躲过,自己挣扎着为一双儿女煮了些干粮,熬些乱七八糟的草药吃,撑了几天,却没熬过去,自己死在了正房里。
这两天发出了刺鼻的气味,引来了狗。
生来娇养的一双儿女从小娇惯,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狗开始刨土,两人中的哥哥打定了主意,抓起爷爷特意为自己打造的小锄头,钻到案几下,咬着牙齿狠狠的朝刨土的狗砸去。
双方都是对生的渴望,都爆发了狠劲,人有院墙,狗的爪牙一时奈何不了,但人小力薄,又是一手肿的馒头一样的手使不上力。
“嗷,嗷——”
野狗的哀嚎在寂静的只余雪落的声音的村里传的极远。
“有动静!”
一队带着布口罩,腰间挂着大葫芦,别着唐刀的差役从马上下来,他们都是正三十岁左右的现役军人,马上都是一袋又一袋的石灰粉。
自从慕容铧到了扬州坐镇,他们这样的正规军便被排了出来。
二十名正规军配三十个灾民为一队,军士负责搜救围城之后的幸存者,隔离后的健康的民夫们带了橡皮手套填埋村里被咬烂了的无主尸骸,坑里洒满了生石灰。
所有的住房喷洒了一遍酒精,白醋撒过生石灰,有完好的粮食都搜集到统一的消过毒的车斗里,用猎犬拉走统一晾晒做牲畜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