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谨言冲着他遥遥一拜,随后道:“都起来吧,证据没有找到前,所有人不得离开。”
有宾客不满,想起蟠龙玉佩也只能把不满咽回肚子里,至多甩甩衣袖以示不忿。
裴安白缓步上前,“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殿下慢走。”文谨言恭敬道。
清王一早便向庆安帝回禀过要来长宁侯府赴宴的事,给出的理由是闲来无事,出去看看好戏。
他知情识趣,对上无所隐瞒,庆安帝自然愿意给他做脸,特意嘱咐过文谨言,对待清王务必恭谨。
加之清王所开的月白馆不知救活了多少人,文谨言对他一向敬佩,自然不会阻拦他的离去。
裴安白的离开,和他的到来一样,毫无预兆又出人意料。
文谨言目送裴安白离开,转过身,仍立在原地。
不多时,有官差来回话,凑到他耳边低语。
文谨言听罢,目光射向长宁侯。
长宁侯老神在在,垂首看着自己足尖。
陛下要天赐入狱判刑,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可他不愿意,他想让他儿子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不是一辈子躲躲藏藏。
余天赐埋尸的地点不算隐秘,庆安帝连敲带打从长宁侯嘴里挖出了埋尸地点,只等来日寻个由头名正言顺挖出,把这桩引得众人关注的案子平了。文谨言今日前来,为的便是挖出尸骨,找到物证。
长宁侯比谁都清楚,如果那些尸骨被发现,他儿子就完了。而如果找不到尸骨,余天赐不仅能好好活着,还能继续做他的富贵闲人。
到时若是陛下震怒,只管要了他的命便是,看在六娘腹中孩子和贵妃的面子上,长宁侯府多少能够保全。即便保不住,他也顾不得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整个长宁侯府加起来也比不上他儿子一根手指头。
如果儿子被毁了,长宁侯府存不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长宁侯庸碌一生,汲汲营营却一事无成,连庆安帝都没想到这么个蠢物,为了他的废物儿子竟然敢阳奉阴违,违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