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相信阿月,把性命托付给她,哪怕赌得满盘皆输,他也甘之如饴。
但是,裴安白仍然觉得自己和母妃不一样。
他可以为了爱人去死,但他心爱的人必须陪在他身边。
他不会像母妃那样遭遇怀疑背叛,还能放任父皇独活,除了得到父皇的愧疚和补偿性的追封,其他的什么都没得到,所以他从来只称母妃,而非母后,因为他不认可先帝可笑的追封。
他不要这样,他会选择另一条路——阿月,我的爱人,如果背叛了我,作为惩罚,就和我一起去死吧,但请放心,我也会陪着你。
裴安白自认不会像母妃那样一败涂地。
如果月见没有伤害他,他们自然会幸福地在一起。
如果月见害了他,黄泉路上,他也有人作陪。
进也好,退也罢,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怀着这样的心情,裴安白慢慢叩开药房的门。
云开打开门迎他,“殿下请进。”
药房布置很简单,一分为二,中间用一道门隔开,西边是即将给裴安白施针的地方,放有一张床榻、一张软榻以及桌椅,东边是熬药的地方,最重要的就是药材和灶炉。
云开和裴安白坐在西边的房间,等待汤药熬好。
“过程已经同殿下说过了,还请殿下配合。”云开又叮嘱了一遍。
“放心,我会的。”裴安白笑道。
两人像平时那样说了会儿话,云开见时间到了,起身去拿汤药。
东边房间的房梁上藏着五个人,时刻注意云开的一举一动,见她没往汤药里加东西,都松了口气,但他们不敢过分懈怠,毕竟一名医者想杀自己的病患,实在轻而易举。
云开只当没发现他们,稳稳端着汤药出去。
再回去,裴安白已经坐到床榻上,身边围了不少人,成内侍、随行的太医以及好几个护卫。
眼见房间多了这么些人,云开面色不变,她识趣地把汤药捧到太医面前,“您请看。”
太医表情严肃,伸出手正要接过药碗,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