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人都是身披着暗色斗篷,头戴风帽,相互间也不言语,只是排成了一行疾走。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大锅之旁,为首一人拿起锅中的长勺,先是搅动了一番,而后又舀起一勺,凑在鼻子边,嗅了嗅,像是颇为满意,便转过头向着身后之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那人领命之后,便连同其他人一并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又过了许久,四下里忽然人声鼎沸,就出现了许多的火把,明灭间,早见每一个黑衣人皆领着一队人,直向着那口大锅走来。
这些人有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有的拖儿带女,显然便是这一带的乞丐,内里也有衣着光鲜的,却不知为何混迹在此。
他们都被带到了锅边,虽无交头接耳,却对锅中的大烟趋之若鹜,要不是有一旁的黑衣人约束,当时就要蜂拥上前,争抢起来。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众人到齐,便取过一只茶盏,将舀出的大烟膏,一点儿点儿的分给了众人。
直到后来,前来讨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即便有三头六臂,也约束不住,只得离开了锅边,放任众人哄抢,不再干碍了。
这伙儿人你争我夺,互不相让,直至相互间动起手来,而那些个黑衣人,却是冷眼旁观,不时耸肩冷笑而已。
那聚集在锅边的人群或分、或抢到了大烟,就三五成群儿的聚集在一处,用树枝、败叶隆起了火,将大烟膏卷了,烘烤之后吸食。
众人都中了烟毒,渐渐癫狂起来,手舞足蹈,或叫或笑,更有甚者直接褪去了衣裤,纵情声色,放浪形骸。
他们趁着夜色,癫狂了许久,却直到三更前后,便渐渐力不能支,或躺或坐的,酣酣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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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藏身在灌木丛中,就将这一幅奇景看了个满眼呐,不由得感叹世间尚有这等控人的手段,当真是恶毒无比。
想那些个流民、草寇,自中了烟毒,便如坠阿鼻地狱一般,再也翻身不得了,只好成了邪教的鹰犬,为虎作伥,就算死后那也是没有脸去见自家的列祖列宗了。
麻三儿眼见着黑衣人重又隐入了黑暗之中,当即灵光一现,便想出了混进罗刹教的法子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儿对二人说了,便蹑足潜踪,绕开正在酣睡的群贼,偷偷向着黑衣人隐去的方向摸索过来了。
他料想着这伙儿人见天儿跟大烟打交道,断乎已被掏空了身子,在夜里是不能远行的。
果然,他们还没行出一里路,早见到十几个黑衣人,正自东倒西歪的斜靠在路边,酣睡呢。
麻三儿见有一人起身出恭,便偷偷尾随至一片荒草丛中,一个锁喉,将他掀翻在地,等揭去头上的帽兜,便是一张消瘦枯槁的脸和一双干涩无神的眼睛。
那人见麻三儿是个生面孔,便吓得张口欲叫,却怎奈被掐住了喉咙,一时发声不得,只是口中哼哼啧啧的干呕,便像一条出水的鱼,只是拼命的挣扎,倒气儿。
麻三儿见他兀自挣扎,不免心中火起,探手擎出腰间的短刀,将冰冷的锋刃按在他的脸上,另一只手则抓住了他的发辫儿,就要动手行凶。
那人却也是个乖觉的,见麻三儿要来真的,当即便软了下来,只顾跪倒在地,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