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这老者也没在意,只是略看了看,便穿行而过了。
那老者对他们三个亦是视而不见,时而望天,口中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儿,都飘飘摇摇的,直飞到半悬空中去了。
三人眼见天边发白,这才寻了一处颓墙边藏了,略作休整,又拿出随身的干粮,打尖充饥。
可连日的辛苦却发作起来,不觉间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王大愣的口中尚有半块儿干饼未嚼,却悬在那里,兀自淌着口水,鼾声不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尔天空中霹雳一声震响,直惊得三人弹跳而起,还以为着这是天降异象,就要飞来横祸了。
可昂首见到阳光刺眼,周遭已是空寂无人了,只有远处的山坳间,黑烟弥漫,烟气腾腾,钟磬之声不绝于耳,好像正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他们好奇心起,又经不住诱惑,便捏紧了短刀在手,直向着那处山坳,就摸过去了。
但见山坳间早密密麻麻站满了四方聚拢来的流民。
正当中一处法台,台上正站立着恶灵天师本人,及四大护法,其中一人却是臂间吊着绷带,便是前些时被柴禾射伤的。
但见恶灵天师口中念念有词,正将一张燃烧的符纸,抛向了空中。那张符纸恰似被绳索悬吊的一般,就在空中久久盘旋,并不下坠。
众人皆以为见到了神迹,不免望空膜拜,口称‘教主大法齐天,万世永存。’
三个人见了,便知道这是罗刹教又在愚弄山民,吸纳新的教众了。
正看得心惊之时,早见两名黑烟兵就押着柴禾走上了台来。
柴禾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比先前略瘦了些,显见得是吃罪不少。
恶灵天师见押解着柴禾来到,当即扬手颤声说道:
“我教自开教以来,万民响应,日渐隆胜,却有那一般刁民,妄图螳臂挡车,屡屡与本教为敌。
现如今我略施手段,就将他擒来了,而今你却是有何话讲啊?”
不料柴禾听了却公然不惧,只是抬头向天,呵呵笑道:
“料你等都是世间妖邪之辈,倒有甚手段。
既然被擒,却也无妨,倒是我三哥知道了,定然容你等不得,到时候看看是谁摇尾乞怜吧。
这天地之间,上有王法,下有鬼神,料你等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即便愚民愚众再多也是枉然。
料来今天站在下面的便是教众了,我奉劝尔等,速速离去,免得有朝一日,天威震怒,洒下法网,疏而不漏,直叫你等粉身碎骨,再无为人之理。”
这恶灵天师见他仍旧口出大言,登时气得是七窍生烟呐,便命令一众手下速速将其扔入火中,活活烧死,以告慰教民的在天之灵。
一众从人闻言,立时轰然答应,当即就架起了柴堆,点燃了,待火势熊熊而起,便要行刑了。
可远处却是急坏了麻三儿等人,王大愣摩拳擦掌就要上前施救,可就在此时,忽有一名黑烟兵来报,说是路旁发现了三名鬼使被杀,显见得是有人已混入此地了。
台下的教众听闻,登时哗然一片呐,都叫嚷着要外出寻找,定将这异教徒,一并烧死了祭天。
恶灵天师亦是在心中惊疑不定啊,他曾领教过麻三儿的本事,料来此一番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连忙挥手喝止了众人,依旧将柴禾押了,又点齐三百黑烟兵,带上四大护法,外出巡视了。
麻三儿等人离着虽远,可也听了个真切呀,料来好汉难敌四手,只有暂时退避,择机而动了。
他们先是沿着山道又行出了十数里,眼见着天色将晚,才停了脚步,准备依前寻棵大树容身。
可他们翻过了一带的山坡儿,却是没寻到一棵大树,倒有一间破庙,殿宇倾颓,山门不存,眼见得是多日无人打理了。
三个人没及奈何,只得进了破庙,寻到一处殿宇,却是房梁尚存,便都爬到了供桌上,随便吃些干粮,就准备倒头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