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麻木的疼!

他的声音在继续,审判也在继续。

会场从短暂的寂静,迈入更加癫狂、混乱的局面。

每一个被点到名的人,无一例外,都疯狂的想要把电脑主机砸了。

那些被公之于众的丑闻,仿佛洗不净、挖不走、埋不掉、抠不破的疤痕,他们拼了命的想去掩盖,却怎么都徒劳无功。

“酒店的管理人员到底死哪儿去了!”

“草!狗日的姓纪的人在哪儿,为什么不带人去找他!”

“他妈的为什么机柜这么结实啊!”

“大家去找棒球棍啊,休息室有棒球棍,我们一起把电脑主机砸了!”

.....

无数道谩骂、争吵、发泄、质问的人声相互交织,而在杂乱哄哄的境况下,纪冷明的声音无疑独树一帜。

学术造假、权色交易、偷税漏税、故意伤害、抛妻弃子...他把高净值精英们的光鲜亮丽、令人艳羡的外衣彻底扒下,露出里侧满满全是功利的企图和不堪的野心。

现场唯一还能安之若素的,大约只有包震了。

这位满身是血的中年人,孤独的倚着墙,冷眼旁观周遭,眸光亮的如同熠熠星光。

直到郑易平再度出现。

“让开,让开,全都让开!”

安保队长分拨拥挤的人群,给郑易平开出一条路。

‘轰’声巨响,震耳欲聋。

健壮的男人高举棒球棍,朝着那扇已被人踢打的微微变形的柜门狠狠擂打。

安保人员手里也握有球棍,不少急了眼的人哄抢过棍棒,也加入打砸的队伍。

他们从未有像此时此刻一样,迫切的想要破坏。

刺耳的击打声继续、加深。

纪冷明戴着耳机,仿佛局外人,波澜无惊的诉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随着‘咔’一声脆响。

机柜的金属板难堪重负,终于裂开。

下一秒,数道巨力袭打到电脑主机和插线板上。

众人只听到‘噗’的细微声。

原本不断闪现各种照片、图片的巨幕,应声而歇。

昏黑,弥天亘地的笼罩下来。

中央水晶大灯没了屏幕光亮加持,也变得黯淡无光。

现场重新进入到诡异的寂静里。

耳边没了纪冷明的声音,巨幕彻底黑了下去,音响不再受到控制。

大家面面相觑,一种茫然的、轻松的、劫后余生似的喜悦,自每个人的心底油然而生。

可是,这种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

大概十秒钟。

有人轻声嘟囔:“咦?我手机响了,这时候,谁联系我啊!”

“我的也响了!”

“我的也是!”

...

第一个人拿出手机,不耐烦的扫了眼内容。

第二个人骂骂咧咧的打开信息。

第三个人不悦的想把信息删了。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在场近百人,手机短信提示音此起彼伏。

可是,无论他们在看到短信前是何种的精神风貌,在浏览完短消息后,通通变作了惊骇。

他们犹如见到了狰狞的恶鬼,一部分人甚至悚骇的把手机抛丢。

不晓得为什么,有接连不断的虚拟号码给他们发短信,每条消息里,均是他们各自阴暗的过往。

原本出现在巨幕荧屏上的内容,重新出现在他们的手机中,并且似病毒繁殖一般,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

这一幕,实在过于震撼。

没有人说话,只有遥相呼应的手机铃声,大部分人都低着头,接着被一种直击灵魂的大恐怖狠狠渗透。

越是恐惧,越容易爆发更加混乱的狂潮。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求饶,有人在破口大骂,有人想从会议大厅出去,有人在堵拦出口.....

在场近百人,有相当一批人已近乎失去理智,小范围的内部扭打和摩擦越来越多。

郑易平咬牙切齿的审视着一切。

下一刻,男人声如洪钟,铿然作响,响彻整个议会大厅。

“肃静!”

“都他妈的给我肃静!”

这一声自带一股镇压的魔力,为他带来暂且的安宁。

郑易平凶恶地瞵视自己的保安队长,用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声调,高喝道:“给我带足人马,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纪冷明找出来!”

这一命令,成功的安抚住了不少人。

没有什么比‘郑易平愿意出手’更加能稳固军心的了。

然而,就在这句话刚讲完。

郑易平的手机爆发刺耳的手机铃音。

号码很陌生,是串虚拟号。

男人把心一横,果断接通。

纪冷明清泠泠的音质泼洒开来。

“郑总,不用‘掘地三尺’那么麻烦,我就在天台上。”

青年人似是笑了下。

“你若敢来,那便来吧!”

“我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