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虽给他的方子不至于取其性命,可是药三分毒,若长期服用,终会累及身体。
于是,他怀着隐隐的不忍心,说:“早就听闻北烈国二皇子文韬武略,英俊潇洒,且仁心仁术,医药之术造诣超凡。今日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如此。若是当年北烈老国君能早些传位与二皇子,或许北烈国的结局,亦不至于如此!”
拓跋宏听后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向来本就无心于天下之争,自是谁也不能奈我何!”
张致远则说:“与世无争,似乎并不与二皇子的身份所匹配!”
思虑片刻,拓跋宏再次开口说:“君王争天下,诸侯争疆土,大夫争权势,世人争地位,百姓争衣食,其所争虽有不同,却都是为了一己私欲。”
张致远通透地说:“可此亦乃只是世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的本能之举而已。”
拓跋宏回想起昔日情景,依旧坚持己见,说:“君王诸侯大夫之争使天下动乱,世人百姓之争使人心变恶,可见私欲是万恶之源,知足寡欲才会无争,无争天下才会无乱无恶,那才是美好的世界。”
张致远却是不以为然,道:“二皇子此言差矣,若昔日文王武王不曾争得殷纣王的天下,臣民百姓便仍会在暴政下挣扎。可见只要各自的奋争何乎于礼,天下也就不会产生动乱。二皇子既然如此有见解,可见亦乃旷世之才,又为何放弃奋争?”
忽然意识到张致远是故意在激励试探自己,拓跋宏便马上收起了心思来。
反告诫张致远:“身为一名医者,院判大人当以悬壶济世为本份,根本不该心怀这些天下争与不争之事。”
看到拓跋宏果然心地纯良,张致远便转移话题,故意打趣他:“好男儿志在四方,可依老夫所看,二皇子实则乃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吧……”
“啪”一声。
闻此,拓跋宏忽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石案上,当即喝斥他:“张院判,请注意你的言辞,莫要在此信口雌黄。”
“咳咳咳……咳咳咳……”
说完,便再次重重地咳了起来。
“二皇子莫要激动!”张致远赶忙帮其倒了一盏茶,递到其手里。
岂料拓跋宏竟然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上。
张致远心里默默地道:“拓跋宏,你明知道这药有问题,却每日还是坚持将它服下。为了她,你真的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吗?北烈国向来乃蛮夷之邦,可北烈二皇子居然如此痴情,果真令老夫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