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脸上已经冒出了胡茬,瞧着比进监牢前憔悴了不少,他听见顾宴辞的话,怔愣了片刻,随后也轻声回:“我这些年一直不去想这件事,但其实我知道,我没想到...没想到那一战会败成那样,可我那时,真的需要那笔钱,所以林康成寻我时,我并没有拒绝。”
那时林康成要除掉当时的户部尚书汪天禄,而后自己上位,而他,只是因着当时的生意问题,迫切的需要一笔钱,所以他们一拍即合,可谁也没想到,那场仗会输成那样,就连定国公也战死。
顾宴辞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青筋暴动。
“你如今倒是肯说了。”他嘲讽一声。
齐王道:“你说的对,我要死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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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是憋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人能一吐为快。
“那你后悔吗?”
齐王低下头,沉默不语。
顾宴辞却笑了,只那笑里满是嘲讽:“你应当是不后悔的,不然也不会有月云城的事。”
一个人成功了第一次,自然就忍不住做第二次。
“当年湖州筹备给志愿军的粮草,到志愿军手上的时候已经被换了,而原先那批不知所踪,是被送去了边境填补亏空吗?”
因着粮草被换,志愿军又被埋伏,而后全部阵亡于山谷。
“小公爷居然连这个都能查到,你这些年,藏的真深啊。”齐王又抬起了头,像是想起了往事。
原先他们并没有准备填补这个亏空,只准备将事情推到那个碌碌无为的汪天禄和沉迷酒色的柳成茂,还有主将定国公身上。
可那场仗败的太重了,远在他们意料之外,他们担心事后严查的时候查到他们,这时候湖州有一批粮,于是那一批粮便帮他们填补了亏空。
“小公爷。”齐王突然往前探头,紧紧盯着顾宴辞的眼睛,“你可知,我与林康成是如何拿到湖州那批粮的?”
顾宴辞没说话,他想,他马上就要知道,当时忠勇侯没有说的是什么了。
“是你的亲叔叔,镇国公!”
顾宴辞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是压抑的怒火,在这阴冷的牢房,他却抑制不住自己的血脉喷张。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拿到那批粮的,当时明面上的人是柱国公,但就柱国公那个酒囊饭袋,又如何能拿到粮,最后我们查到了,是当时的镇国公府二公子,永远被他那个光芒万丈的大哥威远将军压一头的顾成远,你说可不可笑,亲兄弟,也可以下手,我只不过是为了钱,又有什么不可以!”
说到最后,他的眼中已经满是癫狂。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当时柱国公府出事,镇国公不让顾子晋插手,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是这些当年的作恶者,之间的默契。
这里面还有一个齐王不曾提到的人,宁远将军,为何那批粮草最后是由湖州巩氏所经手,这位宁远将军只怕功不可没。
当年的三大军方,除了留在京城的宁远将军,剩下二人皆战死,谁获益最大。
顾宴辞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于是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小公爷。”只短短一瞬,齐王又像是恢复了神智,“王妃如何了?”
顾宴辞脚步未停,说:“你们会去地底下相见。”
“这样啊。”齐王声音很轻,“那也好。”
脑中却想起了那年他还是庶子的时候,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有一次宴会被大哥责骂,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只有那位文昌伯府的二小姐,帮他说了两句话,后来他弄死了大哥,又凭着妻子的母家坐上的齐王的位子,再之后,那位文昌伯府的二小姐成了他的侧妃。
另一边,楚慕倾等在门口的角落,瞧见顾宴辞冷着脸走了出来,她迎上前,喊道:“阿辞。”
顾宴辞朝她笑了笑,下一秒却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大笑了起来。
气急攻心,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