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让我本来就富裕的身家,更是火上浇油!”
徐俏儿笑的憨厚:
“您保管着就好,臣也花不了多少…”
说着,她又试探的问:
“臣…画了几张大婚时候的衣服图样,殿下要看吗?”
说起出嫁时候的嫁衣,徐俏儿的眼中闪着些希冀的光,嘴巴微张,脸色也渐染上了红色。
就像是一块燃烧的炭火,让羞涩与踟蹰彼此交杂,又带着些小心和忐忑,游离于矜持与大胆之间。
她知道,这种皇家的嫁娶,不同于民间的土财主结亲,朝廷有礼制,宫里有规矩。
可作为女子,她就是忍不住对嫁衣,对出嫁那天的幸福,有着无限的感念与憧憬。
而她更想要的,是和朱雄英一起分享。
“好”朱雄英笑着点点头,也耐着性子配合:
“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赏光…”
徐俏儿笑嘻嘻的答应一声,从薄册的背面翻开,然后一二三四的,仔细的数了数,确定是五幅嫁衣的图样后,把它放在了朱雄英面前。
之后,她就咬着嘴唇,站在原地,拘谨的似乎不知道要把手放在哪里才好。
直到最后,她偏过头将鬓间的碎发挽到耳后,才又突然明媚的一笑,笑出了满城的风絮。
朱雄英很配合。
从第一幅看到了第五幅,又从第五幅看到了第一幅。
只是不同于徐俏儿的天人焦灼,他的表情从头到尾的似乎都毫无改变。
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从面无表情的王八,变成了不苟言笑的鳖。
然后,他放下薄册,对徐俏儿眨了眨眼,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五套衣服,把第一套扔掉,然后把其余四套扔远点…”
徐俏儿的笑容结冰一样的戛然而止,之后又小脸一垮,掩饰不住的沮丧:
“都不中看啊?”
朱雄英摇了摇头,手指点着图样,示意徐俏儿来看,然后在她被插了一把刀的胸口上,额外插上了一把刀:
“不是不中看,是恶心”
“从上到下,从配饰到纹路,毫无章法可言…”
“一般的蠢材,养不出你这样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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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在徐俏儿面前亮了亮:
“没那两把刷子,就甭硬往上凑,啊?”
“我要不碰上你爹,我还真不知道,你这是绣了个竹子!”
“呵…呵呵…呵呵呵…”尽管知道行为不妥,可徐俏儿的脸上还是忍不住的冷笑。
想弄死一个人是个什么感觉,她现在体会到了。
朱雄英却神清气爽、眉开眼笑,像是年轻了十岁。
奚落徐俏儿,是他在沉冗的皇家生活里,为数不多的消遣,并且乐此不疲。
他冲门口招了招手,把赵墩子唤了进来,然后轻咳两声,给他起了个头:
“太孙妃在大婚那天的衣裳,嗯……嗯?”
看出朱雄英要显摆自身高大的意思,赵墩子就笑着说:
“您的嫁衣,皇后和太孙亲自过问了巾帽局、针工局,说不要怕花钱,不要怕繁琐…”
“凤冠、凤簪、金簪,都是用金丝掐成的,嵌宝石一百二十八,大小珍珠五千三百三十九…”
“吉服、礼服,是用的绣织衮服的金线和藕丝…”
“还有披风,披风要拖地六尺六,绣了满背的凤凰,用的也是金线和藕丝…”
说着,他又笑呵呵的对徐俏儿说道:
“您今儿个是来的早了,要是再过几天,针工局的人,就去魏国公府找您量尺寸了…”
等赵墩子说完,朱雄英自矜的笑了笑,又摆了摆手:
“不值一提,无足挂齿,微不道哉,哎呀你说你…渍!你提这些干什么…”
“不就是一套衣裳,花了我十年的挑费吗?不就是有些东西,我娘进门的时候,也没有吗?不就是旁人用了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吗?”
“你说你,提这些干什么!”
“特意的啰嗦了,简直是哗众取宠!”
看朱雄英自吹自擂,明明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可徐俏儿却红了眼睛。
她甜腻腻的叫了一声殿下,又强笑着说道:
“您那么抠门,还…”
朱雄英面上有光,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又猛的一怔:
“嗨,这种大日子,一辈子就过一回,总得...嗯?你说谁抠门?”
“嘿,我说你个小兔崽子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啊?”
看着朱雄英凶巴巴的样子,徐俏儿眨了眨眼,忽然笑的轻柔。
然后,她弯下腰,胳膊轻轻环上朱雄英的脖子,用鼻尖蹭过他的脖子和耳垂,轻声说道:
“是我的错,一个女人家家,头发长见识短,不会说话,给殿下赔罪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