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儿比他老子还多!”
蓝春又是苦笑。
皇储没心眼儿还得了?
“可话说回来…”
蓝春还没说完,蓝玉就又一拳锤到了桌子上,伸手指着门口,一脸悲愤的截断了他的话:
“我贴心贴肺的想着他们爷俩,明刀暗剑老子都扛了!”
“到头来,就落了个这?”
“一个不满足,一个不满意!”
“要是不满,就让他俩把我给杀喽!”
“吱一声,老子就不叫蓝玉!”
听着蓝玉老子长老子短的指桑骂桑,蓝春和蓝斌的脸色,瞬间又煞白了几分,浑身都直哆嗦。
你快干到头了!
况且你要真这么尿性,你在宫里就能指着他俩鼻子尖儿骂了,何至于等到回家再耍威风?
片刻宁静之后,蓝春才咽口唾沫,牵强的接着说道:
小主,
“其实要儿子看…太子与太孙生气,这肯定是有的,人之常情啊,也是为了国法如此...”
“毕竟父亲嗯…也确实…对吧?呵呵呵…”
“可要说就此恼了父亲,儿子觉得倒也未必…”
“您想啊…”
说着,他前走两步,小心躬着身子,在蓝玉马上翻脸的前一刻,贴着他耳边,像个偷鸡贼似的谄媚说道:
“攻打喜峰关,耳目明白的人,都知道您这是冲着燕王去的…”
“这…话说回来,燕王是否谋反,是否要谋反,咱们暂且不提,就说这事…”
“您说,带兵宿将与亲王不和,于朝廷而言,是不是件好事?太子爷是否知道这是一件好事?”
“定然知道的嘛!”
“况且对于燕王,儿觉得,太子爷定然也是心有防备,否则,他何必让太孙与老徐家定亲?”
“他那人心眼儿那么多,釜底抽薪而已!”
说着说着,蓝春越来越笃定,最后直接一拍手,又继续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就很明显了,面儿上,太子爷训斥有加,可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甚至对父亲也是更放心,更信任的…”
“因为他很明白,父亲的所作所为,虽然是扫了燕王和朝廷的脸,可在这根儿上,都是为了太子…”
“毕竟我蓝家忠于太子,天下尽知啊…”
“况且要儿子再说句难听的,如今陛下圣寿六十了,太子爷逐掌军政,要是不信任父亲,父亲如何能亲领大军一十五万?”
蓝玉瞥了眼自问自答的儿子,愣了愣后,突然觉得他有点陌生。
不过…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朱标那人,确实浑身都是心眼儿!
想了想后,他有些熄了火,点点头:
“你倒是不少踅摸…”
蓝春的苦笑都快僵硬在脸上了。
你二话不说攻了关口,杀了守将,然后一不请罪,二不回京,三不写信,还敢让人回京四处扫听要封你个什么爵。
我不踅摸能怎么办?
真跟个二傻子似的等着锦衣卫按谋反罪上门拿人?
他勉强笑了笑,咽口唾沫后,再接再厉的说道:
“还有太孙,您再琢磨…?”
“您想啊,如今国朝初定,烽烟四起,哪还没个打仗的地儿了?”
“嗯…远的不说,就说最近,麓川的战事也才方熄,还有沿海那边,征南将军傅友德亲自坐镇,现在可都还一直在动着兵呐…”
说着,他挑着大拇哥,像个街头说书的先生一样摇头晃脑:
“麓川的仗,那没说的,西平侯沐英,那可是陛下和皇后亲手抚养长大的义子,战功赫赫不说,要说亲,如今大明朝谁敢说硬压他一头?”
“还有傅友德,您之前也在他手底下呃不是…嗯…儿子是说,他有多大的本事您也是知道的…”
“可您琢磨?太孙为啥一声不吭的就往漠北大营跑呢?”
“您想啊…”
“太孙那个人,三个字就足以概括平生…一是惜命,二是抠!”
“抠门这事咱先不说,就说惜命…平常水不烧开他不喝,连看个死耗子,他都怕被传染了瘟症…”
“您说这种人…千里奔袭跑到漠北大营,您笨寻思?”
“啧!这可是把生身性命都交付于了父亲之手,这又是何等的信任!”
“就单单这事!在您面前,沐英和傅友德,那可都成了臭狗屎了!”
“为啥?”
“因为太孙也很清楚,与父亲一同出征,能否打胜咱暂且不提,就算是两军交接,兵行不测,父亲也能舍了命的保护于他!”
“命都给您了,做错了骂您几句,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啥东西能比的过储君的命?又有啥东西能比的过在储君眼里自己的命?”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蓝玉摸了摸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