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溘然长逝让他再一次和死亡有了更进一步的擦肩,也许自己来日无多,这世上,似乎也没有那么多值得自己执迷的了。
他们,那些先于自己归位的亲人们,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沉寂太久,自己的加入,是否能打破那死亡冰封的沉静,如同一石敲开水底天?
老国王想起了自己的正妻,那位有着惊人毅力的女性,她的坚强与智慧令所有人为之钦佩。然而,岁月的流逝让粟哈国王的记忆逐渐模糊,他已难以清晰地回忆起妻子的音容笑貌。他不禁自问:“我是否曾与她有过一次心境平和、深入的交谈?”这个问题困扰着他,却无法找到答案。
粟哈国王默默地凝视着床顶白色的帐幔,试图从那片洁白中寻回些许记忆的碎片。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但每一个画面都如同被雾霭笼罩,模糊不清。他感到沮丧,仿佛失去了珍贵的宝物。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还有一个小孙女儿。那个可爱的女孩,和她的祖母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不仅如此,她们在性格上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都是那样的极端和独特。就连她眼角眉梢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屑,都带着与祖母如出一辙的韵味。这种独特的气质,仿佛是家族遗传的印记,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奇妙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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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孙女儿的父亲!老国王终于将目光定格在了杨咏廉身上,“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显得较以往都苍老了,老似乎总是一瞬间的事情,等不及让你慢慢变老。
“是,陛下您要保重身体。”杨咏廉身姿挺拔的立于国王的床前,源源不断的散发着他略显旺盛的精神头。他和老国王之间差了三十岁,此刻他这点年轻气盛显得傲慢无礼和滑稽可笑。
直到此刻,老国王仍不看好杨咏廉,他承认杨咏廉身上存在某些别人没有的闪光点,比如他的执着、小心谨慎、钻研精神,还有他偶尔展现出来的急中生智。但这些都不足以支撑起一种完美的品德,坚贞的操守,相反却显得对内心的欲望太过急功近利,不择手段,至少于治国上,绝非长久之计。
作为父亲,粟哈国王同意女儿在感情一事上的处理方式,杨咏廉他绝非良人,无法依靠。在粟哈国王的脑子里没有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的思想,他们的选择必须是最优的,不能退而求其次的委曲求全。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作为父亲,也许可以试着从孩子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粟哈国王慢慢坐了起来,杨咏廉心里对老国王这话嗤之以鼻,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在看到老人艰难起身时都不愿意上前搀扶一把,还是原本站得更远一些,为免打搅两位交谈的侍者上前搀扶了粟哈,并在他的后背放置了一个枕头。
老国王知道杨咏廉心里气不过自己在对女儿婚姻一事上的不作为,更气自己此刻在孙女儿感情上的太作为,指手画脚。但他不在乎杨咏廉心里怎么想自己,更不在乎杨咏廉此时此刻的无礼,他已经老了,暮色沉沉的虚怀若谷,还有什么是他所不能容的呢?
“诗雅达是个命途多舛的孩子!”就算知道杨咏廉不愿意听,可老国王仍然是说了,若是再强硬一些,老国王可以直接警告杨咏廉,你只是作为我们王室公主生理上的父亲而存在,她的一切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但是老国王是有德者,他那沉淀在血液中的厚重的德行操守,在历史尘埃的掩埋下似乎日渐深沉而庄重,他不擅长恃强凌弱,盛气凌人。
“天命是不可违逆的现象!”老国王说着,眸子里的光芒更显璀璨,那是属于智者的光芒,他告诉杨咏廉:王室千百年来皆有专门的巫医,巫医们存在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替命途多舛的王室成员去逆天改命。逆天行事是要遭报应的,很明显,这千百年来积累下来的报应都已经降临到了诗雅达公主的头上,她何其无辜!
“那都是你们凌墟王室做的孽,与我何干?”这是杨咏廉的心里话,他当着老国王的面在内心咆哮,却并不敢宣之于口,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坐实了对老国王的不敬,那么舒赫塔就一定容不下自己,届时诗毓萱公主不会站在他一边,而自己的女儿,自己将失去作为父亲对女儿全部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