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家声、这样现实的窘状,又在已年近四旬的岁月相迫下,魏征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暂屈身李善道帐下,——至少李善道虽也非出自名族,可李善道而下在李密军中的地位却已不低,是六卫十二将军之一,又打下了黎阳仓,并是翟让心腹徐世绩的亲信,那暂时跟着李善道,对魏征来说,亦不是不成,对此,李善道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对于志宁,在听完他的家世后,李善道就不能理解了。
凭什么,自己既无族望,现亦没有充足实力,而居然能让于志宁改变回乡的决定,转从於己?
他现在,可是连个“草头王”都还称不上,顶多只能算是“草头王”帐下一将!
这时听罢了魏征的如实解释,李善道的疑惑尽消。
他抚摸着短髭,歪着头,瞅着魏征,笑吟吟地说道:“玄成,你可真是个耿直之士!”
魏征的耿直,李善道认识这么些天来,今天,这番话,算是头回见到了。
当真是直言不讳,毫无遮掩。
换个人,李善道再有“你别哄我”的话,可能也不会就这么直白地把怎么劝动了于志宁的缘故,就这般半点不加掩饰地禀出。魏征劝动于志宁的那番话,意思很明白,即是:你现在回乡太危险了,不如你先委屈下自己,跟着李善道干干,如果不合意,机会又有了,你再还乡。试想之,但凡圆滑些的人,怎敢就这么直白地回答主公的询问?就不怕主公羞恼大怒?
可魏征,就敢这么说了。
魏征妇人也似的白皙脸上,没甚惶恐,也没甚不安,恍若无事地应道:“谄媚曲事,非仆之性。将军有咨,仆唯直言以禀。”
“玄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