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说得这样笃定,那就是鲁倱真的上了心。
“不必麻烦,他且记得收好便是,左右也不算得什么要紧的,只是那物件儿在我身边时候长了,算是个念想。”
“人老了就是啰嗦,为的也不过是这点儿念想。”
说罢,刘擎也不久留,这便带着长随上了一辆不打眼的青帐马车,踏着夜色缓缓驶离。
曲氏拉着儿子立在门前相送,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这才带着人转身进了府,只是她才走了两步,脑中又浮现了刚刚刘擎说的那两句话。
鲁倱这叔叔虽不是他的亲叔叔,可当真比亲叔叔还义气的,待鲁倱是没得说,比对亲儿子都关切。
刘擎做官多年,与人虚与委蛇的手段可谓是炉火纯青,甭管在多紧要的位子,甭管从中牟利多少都不曾被人撼动半分,说话做事再周全不过。
可今儿怎么就冷不丁的说起先前给鲁倱的一个玉佩了?
曲氏慢慢走慢慢回想着,她还记得刘擎给鲁倱的那个玉佩是何模样。
是个不怎么打眼,雕工又极不能入眼的一个玉佩,上头一个简单的“泰”,除了上了些年头,瞧着便没什么特别了。
他们夫妻跟着刘擎锦衣玉食多年,什么好的没见过?
刘擎平日里在外穿着朴素,然家里却奢靡非常,除了鲁倱这头连年孝敬的,他老人家也从别的地方不少收受贿赂。
旁的不说,刘擎偏爱象牙制的东西,光是各式的牙雕便摆了整整一面墙,刘擎也疼他们夫妻俩,心疼他们每每前来孝敬拜访也得夜半三更过来,在外头亲都不敢认。
故而他们过去时送去一车的礼,回来时却带着两车的礼回去。
可唯独那次不同,夫妻二人夜半去给刘擎拜年,刘擎还照常对他们关切着,可临走时旁的东西一概没有,只有这个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