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个白衣人无声无息的走进来,远远的好像还有哭声传进来,一声一声砸在人心上。
靠门的几个人都闭着眼睛尖叫了两声,才听见这个人说:“几位叔伯兄弟都不认识我了?”
王四姑?!
一听见是人的声音,一股恶气胆边生,最前面的几个人恨不得立时蹦起来给她两下子,表明刚才被吓破了胆的不是自己。
偏巧这个时候,房檐下边倒吊下来半截身子,别的都看不清楚,一张鬼脸在灯笼底下更显得狰狞。
“啊~~~”头起那两个人本来都蹦起来了,一下子冲得太猛,几乎跟鬼脸行了个贴面礼,嗷呜一嗓子声音都劈叉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后面的人坐了个正着,引得又是一阵哀嚎。
等他们再抬头的时候,那个鬼脸又不见了,站在王四姑身后的是王友顺。
他的脸色是青白带灰,在这一众活人里显得非常突兀,他脸上带着笑,是那种经过长期训练的、非常标准的笑,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扣在脸上。
“我的兄弟、还有侄子们,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
王公公说话已经没了底气,但是他嘴里吐出来的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这些人的耳膜上。
“您们这是何苦呢?本来是两方获利的事儿,结果成了现在这样!
我是个太监,苦了这一辈子,本来想着死了也能见见自家的祖宗们,也诉诉委屈,再跟爹娘见一见。
哎~~~,没有这个命啊!”
王友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说着话,两只手袖在身前,腰微微佝偻着,就像是给哪个主子回话一样。
可是这话里透出来的疯狂,让地上的这帮人心里直打寒。
“你们让我死都死不痛快,那咱家就让你们活着也活不痛快!”
“小叔!小叔!是我们错了!我们是猪油蒙了心!您看在一家亲人的份儿上,饶了我们这回吧!我们给您发送,我们全都披麻戴孝,全是孝子!”
王家的这帮人站也站不起来,半趴在地面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以为是他们良心发现了?
不!是王四姑亮出了手里的盒子炮,让他们觉得自己跟这个义庄是多么相配!
沧州来的这帮人也咂摸着味儿不对了,嘴里也开始“嫂子”、“婶子”的喊起来,手底下却开始抓挠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