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寒高热,把白吉祥对未来愿景的规划打得稀碎。
原本他是打算节约过日,等渡过这个冬日,肖寡妇也差不多能攒够开墓用的银子,等春天一来,开一处大墓,他白吉祥就能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可...
白吉祥看着眼前打成一片的家人,又看了看热切的肖寡妇。
他知道好不容易攒下的这五两银子是留不下了。
但是给谁先治呢?
大儿子白威家的白家心,重症。
二儿子白武家的白明,白辉,三儿子白雄家的唯一的香火彪子,四儿子白壮家的独苗白魏然,以及盼娣。这五人都是轻症。
他问大夫:“可否两边都开药,但只开半个疗程?”
大夫说:“可是可以,可按下葫芦浮起瓢,可能最后谁都救不了。”
白吉祥长叹一口气,大喊一声别打了。
白武嗷的一嗓子跪下,抱着白吉祥的一条大腿:“爹!爹!你不能放弃我的白明白辉呀!还有彪子和魏然,白雄白壮虽然死了,可不能再让他们绝了后啊!”
白威也跪下,抱住另外一条大腿:“大夫说了,再耽误一个时辰,白心就药石无医了啊!”
一边是重病的一个孙子,一边轻症随时可能加重病情的四个孙子和继孙女。
白吉祥为难极了,思来想去,道:“抽签吧!一长一短两根签,谁抽到长的,给谁治。”
似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白威妥协:“行,我们抽签。”
白吉祥从柴火堆里捡了两截木棍,捏在手里,让大儿子白威和二儿子白武和来抽。
看着那外表几乎一致的木棍,两人的心咚咚跳。
最后一咬牙,一狠心,分别快速地抽了一根。
白威的短。
白武的长。
也就意味着放弃治疗严重的白家心。
大儿媳急了,跪在地上哐哐磕头:“爹,您行行好,行行好,我家家心已经不行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啊!”
白吉祥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地歉意:“银子就这么多,救谁不救谁我这心里都难受,所以才想到抽签的办法,天意如此啊!”
“天意...”
大儿媳如受剜心之痛,瘫软在地,这时,白家心又抽搐起来,白威和大儿媳吓得丢了魂魄。
大夫走之前,又好心地去扎了两针,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