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闭目冷冷道:“昨夜之事,你再原原本本说一遍,敢说错或隐瞒一点,我便削去你一块肉!”
“是……”
慕容卿反手将剑插在胡床上,继续调息,淡淡道:“小玉且坐,听一听这帮人的卑鄙勾当。”
孙小玉闻言,拉着烈吟冬坐下,正在烈惊鸿对面。
小娘子怯生生扫了眼诸人,开口道:“前日,家主要求妾婢配合演一场戏,说是眼下坞堡形势严峻,唯有此法才能救坞堡,妾婢哪懂这些,家主所言,自当遵从……”
“演戏?”烈吟冬眉头紧锁。
小娘子点点头道:“家主只说叫我昨夜子时前后守在大石墙内里不见月光的墙角处,待妾婢到那儿,却未曾想有五个黑衣人齐齐跳出来,一把抓住妾婢,便要行不轨之事!”
“是长老?”孙小玉冷冷道。
“当时他们都蒙着面,妾婢吓傻了,哪还认得谁是谁,只得尖声大叫,可只出了一声便被捂了嘴巴,眼看便要被剥了衣裳,恰好娘娘及时出现。”
“所以说,卿姐姐救了你?”孙小玉问道。
“是……可也不知长老们在妾婢身上作了什么手脚,当娘娘将他们打跑,把我拉到一边时,娘娘自己却忽然气闷,哇地吐了一大口血,昏了过去。”
闭目调息的慕容卿冷哼一声道:“某种侵蚀内息的毒粉罢了。”
烈吟冬闻言一怔:“难道是红花毒?对常人无害,对内息受损的武者效用加倍,这是算准了卿娘子身体状态,专程下的套啊!谁会干出这等阴损之事?!”
孙小玉瞥了一眼烈吟冬:“自古毒医不分家,这等事,外面那些长老该是信手拈来吧。”
烈吟冬不可置信地看向烈惊鸿,后者只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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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玉皱了皱眉,对小娘子道:“卿姐姐遭暗算中毒,之后如何,你接着说!”
“之后……正当妾婢欲喊大石墙的守卫来帮忙时,那五个黑衣人竟突然又跳了出来,不由分说便要抬走娘娘,妾婢上前阻挡,他们其中一人却突然摘了面罩……”
“确是长老?”烈吟冬沉声问道。
小娘子点点头:“既是长老,妾婢便更无法子了,只得看着他们将娘娘抬起,趁着夜色,沿墙疾走,看看方向,竟是奔着此地来的。妾婢本还在想,是不是只是如之前几回一般,只是碍于娘娘武艺高强,才叫我做饵,结果才刚进这宅院,没等把娘娘送入内室,家主竟迎了出来,当着院内许多姐姐和小公子的面儿,直接伸手……伸手……”
“欲褪我衣。”慕容卿终于睁开眼睛,十分平静地看向孙小玉,但目光中,分明有强行压下的无尽杀气。
“岂有此理!竟如此急色!真是腌臜不堪!”孙小玉指着烈惊鸿怒叱道。
烈惊鸿一声冷笑。
“倒也不完全是急色,”慕容卿淡淡抬眼:“他大约是想先找匈奴人的军机图,或是打算寻到后立即送出去,求匈奴人退兵,说起来,还真是全心全意为着这坞堡呢。”
“呸!贼婆娘!你引祸上山,害我族人,不得好死!”烈惊鸿怒骂着,目眦俱裂,似要瞪死在场之人。
小娘子根本不敢看烈惊鸿的目光,闻言身子又缩了缩。
“说的倒是好听,若非谷公子及时现身,我还真就着了你的道!”慕容卿翻身下床,提剑缓行,直向着烈惊鸿处走去:“只是你与五位长老合力攻击谷公子,更仗着院内有女人和稚童的缘故处处牵制,这不仅是以多欺少,更是豺狼之心,连亲身骨肉都敢拿来挡剑!虎毒还不食子,我很好奇,你究竟怎么想的!”
烈惊鸿毫不犹豫,咬牙切齿道:“为救烈家子弟,区区竖子,死得其所!只可恨技不如人,未能击杀那姓谷的!”
“然而讽刺的是,杀人如麻的谷公子非但没有杀掉你的稚子,反而以身相护,替他挡了长老最致命的一刀。牺牲妾室色相,牺牲稚子性命,只为在战前擒住我,求匈奴人退兵,这,便是你的大义?”
“正是!”烈惊鸿义正辞严。
烈吟冬忽然心头一颤,本还以为是谷仲溪与五位长老对敌受伤,依此言,竟是为救小儿致伤,即便如此,以一敌六还能斩杀五人,重伤一人,这谷仲溪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可怖的境界!
“堡主……”烈吟冬悠悠开口:“如果方才谷大哥未能及时现身,此时此刻,我等已然身首异处,匈奴兵早已冲杀进来,绝无一人能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