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慕容卿狐疑道。

谷仲溪却只怔怔发呆，隐隐觉得自己的梦境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仿佛和慕容卿所说的“人剑合一”有某些关联，只是一时间完全想不明白，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缓缓道：“‘至人无己’是逍遥游中的一种境界，听你所言，似乎我误打误撞进入了那种境界，但是逍遥游心法本就有借天地之息为己用的门路，若是平日里也不至于临战昏厥，至于昏厥后究竟如何会是这种状态，怕是真的触及到我未曾理解的领域了。”

慕容卿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谷仲溪，感叹道：“你修的这门功法当真不是正常人能修炼的武功吧？为何听起来如此玄乎！当真只是源出一篇《逍遥游》吗？”

谷仲溪郑重道：“我所习者皆出自逍遥游，这是我师父在我幼年就教导我的功法，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理解这功法的妙处。后来我也见过墨家的典籍，虽自成体系，可相较于逍遥游，还是狭隘了些吧。”

慕容卿一字一句听着，忽而轻轻一笑。

谷仲溪讶异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慕容卿缓缓摇头，又斟满两杯酒，举杯道：“只是觉得你今日与往常有不同，竟愿意与我说这么多。”

谷仲溪一呆，而后淡淡一笑：“公主殿下也与往日不同，这身红妆，当真温柔许多。”

一阵红晕自慕容卿脸上散开，不知是因不胜酒力还是别的原因，但很快便换了脸色，皱眉道：“怎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平日里都很凶咯？”

谷仲溪哑然失笑，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

“哼！敢说我凶！”慕容卿一把扯过谷仲溪的衣领，借着酒劲作势要打，谷仲溪只得左闪右闪，连连赔罪。

二人正嬉笑间，门外忽有侍从报：“刺史大人请公主殿下与秦公子一叙。”

谷仲溪与慕容卿使了个眼色，快速整理好衣着，将军机图塞进怀里，而后与慕容卿前后出了屋门。

“有劳带路。”

只眨眼间，慕容卿已完全收了普通女孩子般的样子，面色严肃，身段孤傲，一身红妆更显王室之风。谷仲溪一袭黑衣跟在慕容卿后面，倒是像个护卫一般。

二人跟着侍从在刺史府中穿梭，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万物镀上一层赤色的辉光，更显得奢毫霸气，可慕容卿望着天边落日，品出了血一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