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传见二人的地方乃是刺史府中殿,从后院至中殿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出乎二人意料的,走廊尽头突然涌出许多衣着暴露的舞女,似是刚表演完,身上只有一层薄纱,皆步履匆匆地往偏殿而去。恰与二人路线冲突。侍从正要呵斥,慕容卿却微微摆手,让一众舞女就这么急步走过。
谷仲溪本是在看着院中景致,不经意间扫过这群舞女,却似花了眼一般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侧颜,一时间心中一怔,待在想细看,舞女们却一窝蜂皆走了过去。
慕容卿没好气地暗掐了谷仲溪一把,低声道:“秦公子,注意一下,再直勾勾盯着看,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谷仲溪闻言愕然。
二人行至中殿时,遥见只有刘琨一人正坐于殿,四下里除了侍婢,未见拓跋普速根。
慕容卿缓步走入,气度不凡,见了刘琨也只浅浅一揖,谷仲溪知自己跟着慕容卿,明面上的身份见涨,也便只简单一揖了事。更何况刘琨此人与自己心中形象相去甚远,但看这吃穿用度,也算不上是心里认为的英雄。
“二位请上座。”刘琨也没有什么虚礼,神色泰然,待二人坐下,左右侍从却立即给二人斟满了酒。
慕容卿肠子悔青了,若是在刘琨这再要喝一顿,怕是免不了一醉,遂也不等刘琨说话,直言道:“刺史大人,那拓跋二殿下……”
刘琨微微一笑:“已经走了。”
“午时方至,这便走了?”谷仲溪有些讶异。
“他此次是替他父亲送些精兵于我,自然不用在此地驻留许久,”刘琨也不避讳,直言道:“晋阳此地,根基薄弱,自我守城以来,被围不下十次,若非我结拜义兄拓跋猗卢慷慨援助,早已败亡。”
慕容卿正色道:“刺史大人能独守晋阳这么久,已然是赤胆忠心的当世豪杰!”
刘琨一声惨笑,摆手道:“什么赤胆忠心的当世豪杰,不过是报国无门的穷书生罢了。”顿了顿对谷仲溪道:“今日假借秦公子之手一挫北蛮的傲气,陷公子于危难,实在抱歉。”
谷仲溪淡淡一笑:“刘大人不必道歉,这危难自有其他缘由,说起来也算不上是因刘大人而起。”
一旁的慕容卿轻咳两声,稍有些不自在。
谷仲溪接着道:“而且草民要在此说句实话,‘秦溪’并非真名,草民姓谷,名为仲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