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谷将军,城楼太高!危险!走甬道!”庾泽话音还未落,谷仲溪已如一片落叶般轻轻飘了下去。
谷仲溪的身手,其实庾泽是见过的,只是入行伍这么久,早已习惯蛮力搏杀,据城坚守,这般御空之法如此逍遥,竟让城楼险地无半点作用,一时间庾泽已全然看呆了。
同样惊呆的还有观战的几名江湖人士。徐青城口目大张,低声道:“谷将军……何如仙人一般?这……还是人吗?”
慕容卿听得真切,嘴角古怪一笑,旋即轻叹了口气。
在点兵仪式上未真正施展的道家真法,在诡谲莫测的战场,又如何能藏得住。
谷仲溪这般飘落城下,武功境界显露无余,令远处正对峙的两人皆吃了一惊,未待谷仲溪走出几步,已均有了反应。
借着昏暗天光,谷仲溪看得分明,着传令兵薄甲装束之人挣扎起身,一手捂着腹部,像是已受了重伤,见谷仲溪的到来如临大敌般迅速后退。而另一名黑袍人同样挣扎起身,一手撑着腰际,本欲走向自己,见了对手的动作,竟反而急急追去,抢先冲至着薄甲之人的后方,直接断其退路。
那这名黑衣人,分明是自己人了。
谷仲溪心中有了分寸,脚步越来越快。
前有一武功高强如仙人一般的人物,后有实力相当的对手,这名假冒的传令兵怔在原地,无奈地摆了个防御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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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可是钜子!”黑袍人急奔了一阵,显然气息不稳,远远一声问话,声音短促而沙哑。
但这个声音,谷仲溪无比熟悉,当即惊喜道:“关山前辈,是你吗!”
黑袍猎猎,长剑如霜,此人正是北方墨者的首领,墨关山!
“墨关山见过钜子!”黑袍人褪下兜帽,白须飘飘,剑指传令兵道:“此人并非晋军,乃贼人探子,老夫跟了他一路,亲见他与匈奴人暗中相会,出卖情报!请钜子助老夫擒了他!”
城楼之上,众皆哗然。
若传令兵是敌人的探子,所有的军机布划皆掌控在敌人手中,整个晋军如同被牵着鼻子的牛一般,这一仗还有何胜算可言!
“快来人!”庾泽当即喝道:“速速将此情况报知庞将军!”
“是!”
城楼上一名兵士飞奔而去。
城楼之下,铮一声剑鸣划破夜空,陌上剑出鞘,光华流转。
“果然如此!”谷仲溪目光死盯着假冒的传令兵,冷冷道:“弃刃投降,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传令兵有些木然地看了眼谷仲溪,匕首从手中滑落,仰天大笑,自嘲道:“怪我,怪我,这一趟本不该来!”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虽深陷绝境却全然没有恐慌求饶的意思。
谷仲溪微微皱眉,这声音虽未听过,可总觉得有些熟悉。
“哼!贼心永远不足,你行阴险之事,必有此报!”
墨关山见对手似乎没了战意,厉声骂着,步伐踉跄地向其走去。
但就在此刻,只闻“嗖”地一声,一支利箭从不知名的黑暗处激射而出,目标正是,墨关山。
谷仲溪听得真切,想也不想便猛地掷出手中陌上剑,凭借真我境感知到箭矢轨迹,试图以剑阻拦此箭矢。
可毕竟是无心应有心,御剑之术也远不及飞矢之迅,陌上剑光华闪过,只蹭到了箭矢的尾巴,一片尾羽飘落时,墨关山一声闷哼,箭矢猝然穿胸而过,嘭地深深钉在地上,扬起一片砂石。
黑袍晃了晃,轰然倒下。
“关山前辈!”谷仲溪目眦欲裂,飞身而进。
弃了匕首的传令兵也腾地一跃而起,瞬间跃至墨关山身后,向着南侧深谷之中拔腿便跑。
看见这传令兵的身法,城楼上之人皆倒抽一口冷气。
传令兵的轻功十分了得,竟几乎和谷仲溪的速度不相上下,待谷仲溪冲至墨关山身边时,传令兵已逃至半里开外,头也不回朗声笑道:“谷公子,恕贱婢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