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没有任何粘合剂,就靠着石料重力堆砌的墙有何坚固可言,今日即可证明一下了。
当太阳升起,数以千计的人们聚集在城北的空地。
五座母牛投石机调试完毕,它们均部署在距离城墙一百五十步外。如此距离是法兰克人短弓可抛射箭矢之最大射程,可想而知若是联军发动对梅茨的攻城战,将投石机如此部署,几乎可以免疫掉守军在城头的骚扰。
每一座投石机旁,被凿成近乎圆形的花岗岩石弹垒起来,另有一些从城里搬运的大石头随意摆放。
围观战士们以各自的旗队编制逐渐站得笔直,他们奉命穿上板甲衣和锁子甲,今日将头盔也戴好,盔顶特意插上羽毛,再扛着大量旗帜……
步兵与骑兵站得密集又整齐,乍一看去像是要参与一场大战。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今日的实验不如就当做针对强攻梅茨的一种军事演习,就把特里尔城的北墙当做梅茨的城墙,反正据称两城的城墙构造很接近。
身后就是数千战士,留里克头戴黄金桂冠,站在重武器旁意气风发。
而大主教哈特加作为“特邀嘉宾”,这一次许可老小子与其他被俘的下级教士一道,扛着树枝临时捆成的十字架近距离观摩盛况。
事实是仅仅罗斯联军大规模集结,那种来自正规军特有的威严感就已经令老小子不寒而栗。哈特加甚至幻想着那些飘扬的旗帜都是“正十字旗”,最好其中还夹着一片红色镶边的“三狮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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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到处都是罗斯人飘扬的酷似“圣安德烈十字”的所谓“船桨旗”。
留里克饶有兴致地走近大主教:“Papa,今日天气很好,您将在这里见证特里尔城的石墙垮塌。”
此刻的哈特加面如死灰,罗斯王嘴里的拉丁语也变得不再亲切。“那就开始吧。但愿上帝阻止你们的暴行。”
“不。”留里克摇摇头:“你们的神没有庇佑你,至少今天没有。”
罢了,留里克给予早就浑身痒痒的工匠们明确信号。
顿时,聚集起来的鼓手、号手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身穿素袍的随军女祭司们,在聚集在一边,在大祭司维莉卡的指挥下用空灵的嗓音唱一曲对奥丁和诸神的颂歌。
得此情绪感染,罗斯人、丹麦人以及拿骚军中的那些北方人,大家集群式得按照北方传统,极为有节奏得做出维京战吼,配合着那些为重武器蓄力的战士们拉动撬棍。
终于,五座重武器的皮兜里塞入了石弹,握紧卡销缆绳的工匠纷纷侧身注视着大王那高举的右手。
只见留里克忽然挥手,发射命令已达。
五人几乎同时拉掉卡榫,真是眨眼之间那粗壮的木臂就凶猛撞击在档杆的巨大缓冲垫上,强大的力道也震得压住框架的沙袋松动。
五颗石弹以很低平的抛物线飞了过了出去,人们看到明显的黑影一闪而过,接着是一阵闷响——石弹准确击中了石墙。
但石墙似乎没有变化。
顿时,围观的战士们一阵惊呼,毕竟仿佛重武器的努力像是毫无结果。
见此情况工匠们也都傻了眼。
唯独大主教哈特加不断胸口划着十字,那表情像是如卸重负。
“不要停!继续射击!”留里克继续命令。
因为留里克已经检查过一番,特里尔的石墙整体平均可能只有四米高,它的基底部分非常坚固,越向上就越是单薄。靠着重力堆砌石头就只能这样,石墙的横截面是一个梯形,它的薄弱处在上端,针对下端区域的轰击效果注定差劲。
重武器再度蓄力,不甘心的工匠们这次换上了不规则的石弹,其重量也接近了二百磅。
各阵位也都以撬棍调整方向,使得五座重武器能攻击同一个位置。
第二轮齐射,阳光之下留里克终于敏锐注意到那石墙出现了松动迹象,因为有大量的碎石落下了。
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每次轰击都造成石墙进一步的松动。
工匠们越战越勇,待到第六轮轰击,石头终于砸得目标结构失稳,那些石砖已经摇摇欲坠,正当工匠们准备第七轮攻击时,石块轰然坍塌,一个约莫五米宽的大缺口洞开了,而那些散落的石块形成完美胁迫。
如果这就是梅茨城的石墙,那么待命的战士们正好从缺口鱼贯而入。
战士们沸腾了!奉命围观的被俘民兵震惊的呜呜叫。
“干得好!”事情尽在掌握中,目睹那巨大缺口,不似工匠们狂喜得又蹦又跳,留里克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欣慰地欣赏自己的成果。
须臾,他扭过头想与列日大主教哈特加再聊聊。
这一看不打紧,想不到那个老家伙居然昏死在地,正被跪地的下级教士簇拥着。
“嗬,看来对你的刺激太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