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小脸上写满了严肃,照顾着她起身穿衣。
还从来没人这样照顾过她,白晓笠的心中不由涌上一丝暖意。
临了,陈素拽着她坐在床上忙活了半天,将她的一头白发扎成了两个丸子。
“姐姐,这屋子里有好多炉火,这里暖和,以后我睡不着可以来找你吗?”
她看不清,看什么都带着一丝白茫茫的视野。
仔细观察片刻,原来屋子里放了许多的炉火,难怪她捂着被子不停出汗。
“你的娘亲呢?”
“蓉儿和奶奶在山下,和那几个女人吵架,我害怕。”
陈素抱住了她的胳膊,缩在她的怀里。
“我害怕人多的地方。”
白晓笠沉默一瞬,左手轻抚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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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和你娘亲道一声平安吧,这里的房子也不是姐姐的,等会姐姐去找你。”
陈素用小手勾住了她的手。
“姐姐,我们拉钩,跟你一起睡觉,不会做噩梦。”
“你经常做噩梦吗?”
陈素点了点头。
“蓉儿不说,我也知道,我会吵醒蓉儿,第二天蓉儿眼圈就黑了。”
这话让白晓笠有些意外。
即便是做噩梦,如她一般,也会猛的惊醒。
听陈素的话,她做噩梦不会惊醒吗?
于是左手动作下意识的探了探她的脉象。
是自己上次疏忽了?
脉象一片稳定,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好,姐姐会去找你的。”
还是要找个时间,问一问陈蓉儿。
一大一小出了门,耿某人就坐在山崖边上。
“姐姐,我走了,你忙吧。”
陈素道一句话,也不管她的反应,径自低着头跑了下去。
“不必追了,这山不高,山脚下那几个女人都在,不会有事的。”
耿某人阻止了她的动作。
破空声起,她左手动作接下了飞来的事物。
是个酒葫芦?
“效仿古人,月下对饮,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啊。”
白晓笠摸索片刻,坐在了山崖边。
“你的眼睛?”
“我也不知,莫名其妙就看不清了。”
白晓笠抬起头,想要看到月亮。
可惜她的视线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
“可能快不行了吧。”
与耿某人碰一下酒壶,各自灌一口酒。
“你学会如何养身子了吗?”
白晓笠沉默片刻。
“学会了。”
“希望你这个病人能听大夫的话。”
接过耿某人递过来的鸡腿,啃了几口。
他好像很喜欢吃这土里挖出来的鸡。
“我…该是不会放弃了,我会挣扎的。”
“那便好。”
耿某人轻笑几声。
“这屋子便送给你了,可惜我还没住几天,就又是修房子又是伺候人的。”
“修房子?”
耿某人再与她碰一下酒壶。
“你都躺了一月有余了,占了我的屋子不说,身边还带着那么多的拖油瓶,我不想办法安顿她们,她们就天天吵架,属实扰的人头痛。”
白晓笠失笑。
她都不知道她躺了这么久。
“抱歉了。”
“无妨,你帮了我大忙。”
耿某人灌一口酒。
“那把火放的好,把巫医的老巢烧了个一干二净。”
“巫医?”
“你不知道?”
耿某人撇她一眼,随即开口解释。
“知道什么是紫河车吗?”
白晓笠摇摇头。
“胎盘。”
白晓笠侧目。
“还是赶考之时无意间发现的,荡寇城宴请之时,那些当官的桌子上,每人都有一道。”
她又想起了那日生吃人的场景。
“然后呢?”
“然后不就调查,就听一个别人嘴里的傻子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傻子说,传闻中几十年前有一人自称巫医,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断肢可重生,被人用刀刺进心脏都不会死。
“世上真有这等人?”
她又想起了那人,被她一剑捅穿腹部还有余力打她一掌。
“信则有,不信则无,终也不过戏弄人的把戏罢了,不然为何这等人会销声匿迹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