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今日退朝之后,便心事重重。
到了用膳之时,更是屡屡放下手中银筷,罢手不食。那掌膳的官员见到被退下来的满桌菜,甚是惶恐,着急忙慌地求见内官张言复,询问事由。
张大伴示意道,“帝心不可测,最近几日需细心备膳,万不可出什么纰漏。”
夜色昏暗,官家寝殿内灯火未灭。
内官张言复上前提醒道,“官家,夜已深了,该早些休息了。”
官家放下手中书卷,挥手示意张言复离去。“今夜不需要你们在旁侍候着,都退下吧!”
张言复心知官家正为今日朝上之事忧愁,忙躬身退出门外。吩咐小黄门们今夜小心候着,万不可打瞌睡。官家要求是一回事,但奴才该做的还是得尽心。
如今看来,明日得去求见孟太后不可,也只有她才能开解得了官家。
寝殿内官家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烛火“扑哧扑哧”的燃烧着,渐渐放空了思绪。
对于今日朝上的争论,他是真不想去理会的。那娄相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逼着他同意与金国和谈。
上次那和谈要不是先帝爷在位时就订立的,他内心是极不想履约的。那等丧权辱国的条款,完全是丢了赵家列祖列宗的脸面。当日派那韩世琦前去接收东京府之时,他就怀疑过金人的诚信。
先帝爷曾经示下,娄会之此人可用但不可尽信。以前他就曾见先帝对此人有所避讳,每每约见必会在袖筒中藏一匕首。他也曾问过先帝,“即然臣子不可信,打发出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