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她们还约了我扫墓,如此莫名其妙的,做好事也要有脑子不是!我怎么可能去呢!说到这个,小花,转眼一年了,雀鼠谷土肥水足日月皆到,你过得应该也挺滋润吧?这会儿的坟头草应该也长得很过分了。但无奈的是,我如今身负重责,眼下暂且不能回去给你打理。师父交代的事情,我一直在努力侦察查办,可截止目前,我每日连续不断的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刻不停,尚未换来什么有价值的回报,就这么跑回去,我担心老头死不瞑目爬回来打残我,所以,你且再留一段时间的长发吧,日后我抽时间回去给你除草。眼下我再继续加倍努力,继续深入探索。我相信以我的智慧,曙光很快便会出现……”
张二锤絮絮叨叨讲个未停,手中的酒亦一杯接一杯从未歇下,喝着喝着更像是直接往肚子里倒水一样。
新旧人生的交替接棒早已完成。可他偶尔总会不自觉地沉溺于过去,或许是因为明明已生气勃勃地走向新生活,却莫名不知道缘由、也不明晰方向吧。一念及此,张二锤感到阵阵凄凉,强行流下了两滴心酸的泪水。
此时风声淡了些许,夜似乎更静了。静得让人心慌,也冷得更为明确。
张二锤就这样依着窗台待在那里,纹丝不动,什么话也不再出口,静静沉浸在浩瀚得没头没脑地的夜色当中。月牙儿像在不觉间粗壮了一些,有光照进了清醒的梦境中。高天之上浮掠着的一些云条变得可见,白白的,长长的,简单,纯粹,非常迷人。他默默盯着飘动的云,很快它就脱出了月光和他目光的势力范围。
目之所及,又仅余缺月那点苍白,以及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去了多久,脑中的混沌愈来愈烈,张二锤再次打开了一壶新酒。他遵守严苛的悲恸限制,这种时候的酒,自然多多益善。满上一杯酒迅速灌下,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颤抖。
张二锤和酒互相照顾有加,慰藉着彼此的悲伤。他尽情放任自己,时空在这一刻好像超越人类所识极限,抵达了荒芜尽头。
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使张二锤摆脱了混乱思绪的控制。
有人在夜里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