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脸上的交集百感慢慢消隐,李轻车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很快恢复了沉着冷静的常态。
“你还是如此毛头毛脑,行事鲁莽。”李轻车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他的话听起来同样带着几分讥嘲。“得亏这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这里只怕比世间任何龙潭虎穴都要凶险。”张二锤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你我统共见面也才那么有限三几次,彼此相识相交为日尚浅,你对我知悉多少随口开口说坏?”
“莫以为恶行只有天知地知死人知。你卑劣的所作所为,早已深深刻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许多年了。”
“你大概也还不清楚是怎样的一回事。对以往混元门的所有,你仅片面得知一鳞半爪就妄下批评,肆行攻击,实在头脑简单、浮浅幼稚。就你这副心神,如何承接混元门?”李轻车一副长辈批判教育后辈的态度,他的嘴角轻轻抽动着,脸上仍浮现着那番戏谑的笑,眼神中却有着奇怪的清澈明亮。
混元门!不主动开口提起尚自可!张二锤一听便又立即思绪万千,似千军万马奔腾于心。场面已索然寡淡。完全没有继续寒暄争执的必要了。
“凭你也敢、也配提混元门?我言之谬与不谬,你心底十分清楚!”张二锤的耐心迅速消耗殆尽。
“我自然清楚你的蠢头蠢脑与顽冥不灵。”
“多讲无益,出手作最后的挣扎吧,我今夜必须替混元门找回公道!”张二锤已红了眼眶,捏紧了拳头,一种焦躁感瞬间无声无息地充满了全身。由于用力过度,连额上亦青筋直现。
“有何不可呢?”李轻车只是眉间轻皱,仍不动声色地回应着。他显然是一个很懂得如何控制情绪并擅于挑动对方情绪的人。“这正合我意。不怕老实跟你讲,你找我的同时,我也在找你。如今正好,称得上是一场完美的双向奔赴。”
“爹!张少侠!”郑一朵心急如焚,忙要劝止。
只是,户外冷风凛凛,屋里火势已旺,冷暖罪善之间撕扯决裂,显然任何人都已不能制止接下来的交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