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只异能汪汪蛊

光滑的肩胛骨处裂开了两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尖刺骨翼。

修长的双腿被一层黏腻恶心的薄膜粘连,皮肤上遍布着层层叠叠的白鳞。

一只勉强称得上手的爪子扒上洗漱台,透过镜面,乐悦月惊愕的看着面目全非的自己。

浑身血污的少女看起来已经没了从前的娇美的人样,更像只从深渊爬出来的肮脏怪物。

一个怪物,能融于世吗?明显不能。

即便是同类,只要表现出哪怕一点不同,都会受到周围人的恶语抨击,甚至蹿火焚烧。

她不怕恶语,不怕痛苦,但是她害怕孤独,害怕寂寞。

母亲把所有的爱投注在一个人身上,最后全盘皆输。

她吸取教训,将爱情弃如敝履,反正只需要对那些深处绝望的人释放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她就能索取许多人的情感来浇灌自己。

是的,她就是一个需要爱,需要陪伴才能活下去的可怜虫。

同时,她又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毫无保留的爱。

每个人都是自私鬼,就像她,像她的母亲,父亲,爱的永远都是自己。

所以,趋吉避利,没有人会接受变成怪物的她。

圣灵蛊的折磨已然结束,但少女的痛苦却仍在继续。

她扣掉身上的所有鳞片,撕开黏合住双腿和胳膊上的薄膜,再拔掉尖利的指甲。

花洒的水不停地在少女身上冲刷,可依旧洗不干净身上黏腻的与被冲洗到泛白的狰狞伤口。

浴室内传来器物清脆的破碎响声和低低抽泣的呜咽。

浴室外少年的眉心轻蹙发出一声烦扰又无奈的叹息。

脚步像是猫咪一般无声的走进浴室。

太宰治越过满地的镜子碎片与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血肉组织,将视线投到在角落缩成小小的一团,浑身已是血肉模糊的少女。

仔细查看,在那些可怖皮肉组织下,还能看到正在缓慢生长的银白鳞片。

想到上次她被【脑髓地狱】攻击的状态,太宰治明白她又变异了,似乎变得比上一次像个妖怪。

俯身蹲在她身前,太宰治伸出手指想要戳一戳只顾着哭泣的少女,但那满是伤痕的皮肤,让他完全不知该从何下手。

而少女在发现本来早该离开的人,又出现在她面前,表现出了非常具有攻击性的排斥

“滚开!离我远点!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意是真,戾气也深,太宰治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反而向前凑的更近。含着笑意说出了那句似曾相识的话

小主,

“既然悦月妹妹这么想要我的命,那我就送给你好了~”

少女如他所愿,凶狠的扑了上去,将他压倒在地。

双手刚掐住他的喉咙,乐悦月就发现手上令她黏腻作呕的薄膜鳞片在缓缓消失。

除开被她弄出的累累伤痕没有愈合,其他地方也都已经完全恢复成原先细腻白嫩属于人类的皮肤

视线落到散落在地面的镜子碎片,野兽般的竖瞳变回人类的圆眼,只是那张华美的脸,已经被她毁的面目全非。

太宰治撑起身,看着骑在他身上陷入呆滞的少女。

说实话,现在的她真的称不上好看,直白说还有点惨不忍睹恐怖。

可就算她是索命的女鬼,就算她现在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却也依旧改变不了她是光溜溜的事实

好在她的头发够长,挡住了一些惹人心乱的部位,视线尽力的停留着她那张恐怖的脸上,太宰治有气无力的道

“喂…可以起来了吗?”

乐悦月回过头,沉吟了半晌,才启唇轻轻的说道:“你故意的...”

太宰治歪头,假装听不懂:"嗯?你说哪一件?"毕竟他故意为之的事件可太多了。

顶着那张破碎的脸,乐悦月凑到太宰治眼前,阴森森道:“你看到了我的秘密。”

太过贴近的距离让太宰治眉尾微微跳动了一下,平静道:“你不也看到了我的吗?”

乐悦月垂下眼,粉白的唇小幅度的动了动,轻言道:“那算我们扯平。”

太宰治闭上眼,在呼吸间不着痕迹的吐出浊气,又佯作不满道:“怎么能算扯平呢?明明我更吃亏诶。”

乐悦月蛮横不讲理霸道出言:“那你让让我,算我赢。”

不想再保持这样危险姿势的太宰治百般无奈答应道:“好吧好吧,真是的...所以赶快起来吧”

他倒是想把她拎起来扔一边,但没有衣物,且千疮百孔的身体着实让他无从下手

看他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乐悦月总算明白自己现在的模样太过吓人。

勉强将所有伤口治愈好,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脚一滑又啪叽一下摔了回去

这次的蜕变太过漫长,还差点一命呜呼,之后又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心路历程。

即便治好了身体,补足了血,乐悦月也虚弱的失去气力。

浴室的地板全是水,而柔软温热的身体即便再轻,那也是个人。这样毫无征兆的突然砸下来,让手也一滑的太宰治重新瘫在了地上。

不仅为自己磕在地板上的脑袋倒抽一口凉气,一丝不挂的少女也让太宰治感到一阵头疼。

乐悦月也想起身,但疲软无力的身躯让她连抬起胳膊都难,而对于在他面前不着寸缕的羞耻心也早在互换身体的那三天丢光了

放弃挣扎的她,没精打采道:“没力气,起不来。”

没有伤口也不怕再弄疼她的太宰治立刻摆脱掉乐悦月,他已经停留在这里足够久了,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回头管她了。

等她恢复力气,总该能自己离开了吧。

他如是想着,脚步也没有停留的走出了浴室。少女也意外的安静,没有像之前那样不可理喻的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太宰治走到衣橱,换下被血迹染得脏污的衣服,下一步应该是离开这里。

可手上干燥绵软的浴巾让他原本有些冷漠的鸢眸出现了一丝波澜。

现在再丢回衣柜实属于欲盖弥彰的行为了,太宰治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不甘烦扰的笑了笑:‘没办法了,既然已经管了,那就暂时管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