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管谁登基,都不可能是曹丹姝登基,所以不管新帝是谁,卢长青都不在意。
她只关心夏辽的问题。
“娘娘,李元昊让人送来书信,说是下月会派使者入京,重新商议和谈一事,朝堂上臣子们如何说。”卢长青问道。
曹丹姝从殿外收回目光,道:“吕相公觉得若夏国要钱或是要物,只要不太过分,我们可以选择答应下来。”
卢长青挑眉道:“可以。”
曹丹姝疑惑地看着卢长青,“你不是一直不同意这个条件吗?”
卢长青补充道:“让吕夷简自己掏这笔钱。”
曹丹姝好笑地摇摇头,“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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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长青忽然道:“娘娘,下次朝会请把我带上垂拱殿吧。”
曹丹姝一愣,好奇问道:“扶楹,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似乎很想走到朝堂上去?”
卢长青大方承认道:“是,我一直都想像那些男人一样,堂堂正正地站到朝堂上去。”
“为什么?在内侍省不好吗?不一样能辅佐官家吗?”
“娘娘,这不一样的,我若站在朝堂之上,后世会留下我白扶楹的名字,可我若一直待在深宫的尚书内省中,我便是众多无名无氏的内夫人中的一位,甚至后人可能都不知道宫中有我们尚书内省,更不知道这里边有一群默默无闻的女子,这不是我想要的。”
曹丹姝还是不理解,“会不会留下名字很重要吗?”
卢长青坚定地点头,“很重要,没有名字就没有历史。”
“历史?你是想说名垂青史吗?可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很在意名声的人。”
“不是名声,是历史,是我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
卢长青给曹丹姝举例道:“娘娘你看那些从古至今流传来下的故事,若中心人物是个男人,十之八九都会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可若是个女人,十之八九都是某氏,可我明明是有名字的,为什么只记录我的姓,却不记录我的名?
就像太宗的那四位皇后,除了她们的谥号和姓氏外,如今谁又记得她们的名字。”
曹丹姝的内心突然被卢长青最后这句话给触动,她似乎能理解为何卢长青那么执着于留下自己名字这件事了。
如果她死了,她是不是也会和太宗的那几位皇后一样,史书上只留下“曹氏”这两个字?
可她是皇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那些史官连芝麻大小的男官员都会记下名字,但一国皇后居然只有“曹氏”这样的称呼吗?
可天下姓曹的何其多,又有谁知道这个“曹氏”究竟是谁呢?
也许,连她的名字都不会被人知晓,只会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个无名者。
这样想着,她不禁感到一阵悲哀。
曹丹姝以国库空虚战事在即为由,给赵曙办了一个并不隆重的登基大典。
国库空虚是事实,早在宝元元年苏舜钦就已经上疏说过国朝用度严重不足,这两年又是打仗又是赈灾,国库已经亏空了。
面对缺钱的国库,吕夷简的建议是征税。
地主阶级是这样的,只要百姓饿不死,她们便能理所当然毫无愧疚地剥削。
曹丹姝点头表示可以征税,但前提是重新丈量土地。
吕夷简听了差点跳起来,说丈量土地劳民伤财巴拉巴拉一大堆。
曹丹姝丹道:“冗员问题早在宝元二年宋祁便提了出来,由于西北战事,先帝一直未着手处理这事,现在正好给这些闲散的官员安排一点事情做。”
“娘娘三思啊,这丈量土地不管是时间还是人力都耗费巨大,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