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闻言收了收笑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虽说花不弃是已结案件的罪奴,但是卖官的案子如今又被翻了出来,他说不定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元彤儿见他正色,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略微思虑,将陆行舟已经举到唇边的酒盏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陆行舟无语,跟上了起身离开的元彤儿,道:“整这视死如归的一出,不知道还以为你要赴刀山火海呢!”
瑞安公主府。
元彤儿站在花不弃的小院子前踌躇不前,犹豫了半日这才推开了门。
时至暮春,满院子里的草木茂盛,各色的花也开的簇簇。
花不弃就立于那怒放的花丛中,手执一柄壶,正细细照料着。
他身上还是那身素底墨色的袍子。此时逆光而立,热烈的阳光透过花树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浅金的光晕。
花红如血、极致妖冶,人却轻轻淡淡、飘渺如水。
一阵风吹过,吹皱他风衣袍,好似能将他也吹起。
元彤儿不禁看的有些痴了,“人比花娇”这几个字,她竟在一个男子的身上看到了。
“殿下?”
花不弃看到了她,也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元彤儿还会再来。
元彤儿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太自在,道:“种花呢?”
花不弃点点头,也不似将将独自种花时的从容姿态了。
他将水壶放下,元彤儿已经自顾自的坐在了不远处的石桌旁。
石桌上早早备好好茶水,元彤儿倒了一杯,竟只是白水。
元彤儿微滞,瞬间也明白。
府上的人本就因为高兴的事介怀于花不弃,自从元彤儿将花不弃软禁之后,便更加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花不弃的侍童水烟也死了,他现如今的衣食起居便只有自己来了。
元彤儿顿了顿,也未挑明,将水一饮而尽。又见花不弃还站着,便让他也坐下了。
春日漫漫,小院里的午后更觉闲适。
花不弃始终不语,元彤儿终于忍不住,道:“我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可还好。”
石桌上的茶盏里清亮透底,元彤儿说完这句就后悔了。
她抬头瞟了一眼花不弃,午后的阳光漫进了他的眸子,星星碎碎漾着光。